第29章 飞水法
“说来听听，若是你真个有办法，本峰主也不是小气之人。”羊三峰主眯了眯眼，有了些兴趣。
炼丹所用丹材最基本的便是要大小均匀，尤其是决定丹肧形状的各种矿石。
大小不一就会受热不均，这炉灵丹便是最好的例子，哪怕侥幸成丹也只能是瑕疵品。
猪五从旁听着，面色隐有担忧。
他知道庄暄底细，别说炼丹，就是修炼都才接触这么几天。
虽然早上已与兔八跟庄暄说了一嘴炼丹整个过程，但炼丹术何其深奥？
它们两个上山多年的老油子都只是门外汉，说猴老弟能从中这只言片语里悟到什么…天方夜谭！
而若是枉自耽搁羊三峰主宝贵时间，峰主的怒火可不是它们这些小妖能承受的。
庄暄笑着朝羊三峰主拱拱手:“说起来也简单，丹材均为现用现磨虽然减少了其损耗，但难免时间不够就粗糙一些…”
“说些废话！”羊三峰主面上有些不耐，庄暄说的这问题并不是什么秘密。
为什么没有提前将那些所需矿石研磨好自然有原因，石臼捣磨时生热，而用于炼丹的大部分矿石都是遇热便会极快挥发失去药性的。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硫磺，硝石等，有时候研磨力道大了些甚至还要直接炸开。
黑风岭可没什么矿脉，遍地只有普通石头，每一块矿石都来之不易得省着用，这般窘迫背景下自然是不能浪费。
“若是提前以特殊办法研磨成粉保存，这问题自当迎刃而解。”
庄暄面色自如，但这特殊方法却是勾起了羊三峰主及三个小妖的好奇。
羊三峰主手腕一翻，掌心凭空多出一只妖哨：“本峰主时间宝贵，少卖关子，直接说你那办法。”
“说来简单，先将矿石置于石臼，加清水后再研磨细碎，倒出上层浑水静置，余下碎渣再加清水重复，直至所有矿石均溶于水中。”
羊三峰主眉头微蹙，只觉得这法子似乎行不通，但又觉可行，也就不急着打断庄暄。
“等浑水分层，小心倒出上层清水弃置，余物等得风干晒制便是峰主所需矿粉。”
庄暄面上自信：“按此法得来矿粉细密匀净，也不会损伤矿石之药性。”
黑风岭能得信息毕竟有限，连飞水法竟也未曾掌握，庄暄这时候真该感谢自己生于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
羊三峰主捋着胡须，不着痕迹朝一旁狐九使了个眼色。
于是这小妖会意，开口朝庄暄问道:“炼丹所需矿石多为火属，水火不容，如此经水炮制还能用得？”
猪五虽然看面上神情也是一般想法，但开口却是站在庄暄这边:“猴老弟相信不会无的放矢，这般说必然有原因？”
庄暄从容笑道：“矿石生于天地自然，哪能避开天上刮风下雨的？”
要跟这群妖怪讲科学那就是对牛弹琴，庄暄选择了更简单通俗的方式帮助它们理解。
看羊三峰主面上依旧没下决心，他又补充道:“峰主若信不过，先以少量矿石试之，哪怕是真没成效也无伤大雅。”
羊三峰主这才点点头：“那本峰主便浅试一番，若是没能成效，有你这猴儿好果子吃。”
庄暄稍稍低下身子:“自然全凭峰主处置。”
羊三峰主这才开口下了逐客令:“无其他事情便退下罢，等有了结果本峰主再寻你来。”
“小妖斗胆先请峰主借出妖哨，若是我这法子不起作用，灵药定当补上。”庄暄未动，若是空手而归今晚该怎么办？
“哪有这般道理？”羊三峰主轻哼一声，“你这小妖才上山不久，本峰主怎能信你过后能有本事补上灵药来？”
打白条的多了，但这种不知底细就敢来的羊三峰主还是头一遭见得。
他可是晓得黑风大王先前提过的外敌来犯不是儿戏，那可不是点到为止的比武，是真正会死伤不少小妖的血战。
他担心庄暄还没将灵药奉上，到时候一打起来就死了，这办法又没用，那自己这法器岂不是白借出去了？
“峰主，猪五愿为猴老弟做个担保。”猪五终于开口。
回想起庄暄先前种种，它还是决定冒险帮猴老弟一把。
“我虽然也没什么大本事，但每年开春二三十年份灵药也是能寻来的，到时必定连本带利交到峰主手上。”
庄暄面上有些意外，深深看了猪五一眼。
羊三峰主捻着山羊须，思索好半晌才应了声:“便看在你猪五上山多年勤勤恳恳份上，本峰主就破例一回。”
“多谢峰主慷慨！”庄暄接过他抵来妖哨，面上满是感激神色。
羊三峰主肃声道:“以妖力灌入喉中发声便可催发，切得小心保管，若是弄坏了…你这猴儿拿命来也赔不起。”
“峰主放心，小妖绝不敢怠慢。”
“我不知你根底，但法器之上附有我一丝神念，你若是想携宝跑路，踏出黑风岭地界不消片刻便会被我察觉。”
不论人妖，对于新来的陌生面孔信任度都是几乎为零。
这是规矩，也是对庄暄的警告。
“小妖不敢。”
神念外附？庄暄对化形大妖手段更多一些了解，他现在连神识离体都还做不到，化形境果然才算修行蜕变开始。
话罢，羊三峰主倒也没直接着手试验庄暄的办法，而是指挥猪五三个忙活起来准备下一炉灵丹炼制。
庄暄看完炼丹过程倒是对此不怎么感兴趣了，至少现在还不到他感兴趣的时候，于是告辞离开。
已是午时过半，炽热太阳高悬半空，庄暄先前顶着日头巡山已体验过被毒辣太阳晒得要脱皮的感觉，便在山中林荫穿行起来。
山林之中草木旺盛，比直接暴露在阳光下要好的多。
这么一路回到第三峰脚下洞穴，腹中已被野果填满充实，他抓紧时间修炼起来。
小妖们大多白天上值，此时洞里只有他跟其他两个夜里上值的妖怪。
看都在专心修炼，庄暄大着胆子指使小黑爬到自己身旁来。
犹豫再三后，他还是让小黑钻进树皮裙底下。
紧接着大腿根便传来锥心刺痛，若不是庄暄早有准备，险些就要叫出声。
这小东西，怎么牙口也更厉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