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针锋相对
黑风岭里算上境界不明的黑风大王，统共也就九位化形大妖，刚好将山头分了匀净。
有资格学炼丹术的也就只这九位大妖，下头小妖还没这般资格。
“难怪…”
庄暄心下明了，今天跟虎七结识一番倒真是知道了不少有用讯息。
猪五上山时间倒是长，但很多事情得庄暄主动问，它才会想起给庄暄指点迷津。
被戳到了伤心处，虎七耷拉着脑袋再没了什么跟庄暄畅聊的兴致，庄暄便也见好就收不再问起第五峰的事情。
闲聊一些时候，雨终于小了些，庄暄便跟虎七告辞，回自己区域上磨洋工去了。
左右两边区域与他位置相差不大没换值的必要，唯一能换的虎七这时候情绪低迷，庄暄免得去触它霉头。
只等接班的妖怪来与他换值，今天便算是平淡度过了。
等到虎七来与他告辞先行一步，庄暄便晓得已是到了酉时。
但自己今天的接班妖怪怎的又迟到了？
这种看着时间到了还得加班的感觉就有些煎熬了，等得有半刻钟，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一道巨大身影。
倒是叫他意外，今天来接班的竟还是那树妖树三，简直算得上是缘分…不对，是同病相怜。
要知道巡山小妖并非是两班倒，而是三班各自四个时辰轮换值守。
而每个班次一般还要换两次区域，那可是昨天的大区域换了两次，树三应该是去二十里开外位置才合理。
但庄暄今天依旧是昨天的区域之中，而且一整天都待在这块，这样还能碰上只能说明树三与他一样也是被排挤当挡箭牌的。
树三显然也还记得庄暄，伸出大手指向他，口中只能发出简单词句：“猴子，兔子…”
庄暄心道不好，合着这傻大个还记挂着那两只野兔，但那些许兔肉上午便被他排出体外，这可没法与树三细说。
毕竟这树三长得实在不像是能好好讲道理的，保不齐比虎七还更莽。
心念电转，庄暄也没了跟苦命兄弟打招呼的念头，迈开脚步便朝第三峰方向归去。
大步神通在泥泞道路上施展起来才显出弊端，由于速度太快，一不小心便有滑倒风险。
庄暄好几次都差点摔了跟头，只得分出妖力来持衡身体才能勉强保持速度，只是如此对妖力的消耗就大了。
等他抵拢山腰伙房时，体内妖力已少了半数。
猪五今天回的比他早，这时候面前木盆里肉汤都已见底。
“猪五哥今天回来倒是早！”
庄暄笑着与它打个招呼，准备去灶台打来肉汤，行至一半，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
身体一个趔趄朝前不由自主滑出几步，若不是他及时反应过来调动妖力抵消前冲惯性，再加以手中戟刀支地，这一下怕是要摔个结实。
“嘿嘿…这便是没长眼睛的下场！”身后传来的讥笑证明这是有意为之。
四下妖怪们也跟着哄笑起来，庄暄站稳身体，眉头皱起转回身来看去。
那伸腿出来绊庄暄不是别个，正是昨天检举不成反被揍的狐七。
庄暄记得它只是通灵境中期修为，有些奇怪它怎敢当着猪五的面针对自己的。
猪五虽然性子软了些，但那身修为却不是软的。
他静静盯住狐七，想看看这家伙是要搞什么花样。
狐七显然昨晚是挨了虎六一顿狠的，那张尖瘦长脸上布着青紫，身上皮毛乱糟糟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它被庄暄盯得有些发毛，心间暗想这新来的猴妖眼神倒是有些唬人。
看周遭都是看热闹样子，它没等到庄暄反应，只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
“猴头，你看什么？”
猪五见得这一幕，顾不上自己盆里最后一点肉汤欲要起身上前解围。
但一只大手用力按住它肩膀，粗哑声音带着威胁意思：“猪五，你这么快就吃饱了？”
猪五一听便知这声音是虎六，那一身通灵境后期修为加上百兽之王的本相在第三峰是横行霸道惯了的。
“虎六哥大人大量，都是住一个洞的，何至于此？”
虎六语气漠然：“只是让狐七教教你那小兄弟如何行事而已，我还不至于出手对付这么个猴头。”
猪五还想再说什么，但肩上大手忽然加力，它顿时将话咽回腹中，只能希望猴老弟机灵些服个软了事。
狐七在第三峰算是修为垫底的，但也早已是通灵境中期圆满的地步，只差临门一脚便能破入后期。
猴老弟昨天才刚打通经脉怎会是它对手？
……
庄暄半天也没个反应，看热闹的妖怪们见打不起来，于是又移开了注意。
狐七面上已是不耐，心头只觉被这新来小妖给轻视了。
它裂开嘴露出嘴里尖牙，声音大了些：“猴头，你是聋了？”
庄暄这下总算眨了眨眼，认真说道：“看你身上是挨了多少下，我目力不够，倒是得多看一会儿才数的清楚。”
此话一出，妖怪们纷纷欢快笑了起来。
也不知是在笑庄暄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在笑这般唇枪舌战有趣。
狐七没料到庄暄竟还敢如此戏耍于它，怒道：“好好好！等下山我便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黑风岭允许小妖们打斗，但严禁在伙房歇身洞穴这类共居之地打斗。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庄暄深谙此道。
他若是这回退让了，下回呢？下下回呢？
于是笑了一声：“反正看你是没什么本事的，莫非你还想仗着修为欺我不成？”
不说这话还好，狐七被他这么一激，怒火中烧已是快要按捺不住。
“妖族从来便是以实力说话，你弱便该被我欺！”
庄暄转头环顾一圈，周遭妖怪尽都是看戏的模样，唯一例外的猪五疯狂朝他使眼色，但被虎六按着动弹不得。
他回过头来大声问道：“看来大家都是如此想的？”
没有回应，只有那虎六冷笑一声：“弱肉强食乃自然法则，无论在何处都是一样。”
庄暄点点头，不再出声，心里已晓得了这狐七的底气在哪里，虎六确实是不好惹的。
他只默默去灶台旁边取了木碗到伙房妖怪跟前。
伙房妖怪先看了眼虎六，等它点头后才颤着手给庄暄打了两勺肉汤。
狐七看他一下子闭嘴，只道这猴头是被虎六吓住，口中畅快大笑。
“哈哈…多吃些多吃些，不然一会儿肚里没东西，光吐酸水可难受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