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山客

黑风岭里有资格教习武法的只有包括大王在内的几位峰主，也只有这些大妖才有开发武法的能力。

虎七终于感觉自己压过这猴妖一头，面上得意：“你竟连这也不晓得？”

庄暄懒得听它卖关子，有些不耐烦：“你说是不说？我已到该回去时候了。”

虎七便不再废话，忙开口道：“我这刀法是从过山客那里换得，他取了我一对獠牙！”

说完它咧开虎嘴，果然左右两只老虎牙明显是新长出来不久，比起其它牙齿都还短了一节。

但这不是庄暄关注点，他随手摘了个拳头大小红通通野果丢给下头虎七。

“你说的山客是人？”

这黑风山可谓是妖怪遍地走，眼下终于有见到人族的可能，庄暄心里有种天然亲近感。

难道这便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虎七在毛皮上擦着果子，啃了一口才道：“是外头的人族修士，每月中旬都来一趟专门与我们做交易，就连咱们大王都与他换过宝贝！”

得了肯定答复，庄暄点点头，决定下月那山客再来定要去看看，顺便也能打听外头风声。

这有助于庄暄理清下一步的计划，他如今在这山林里不通世事，又怎能晓得那东土圣僧何时抵达此地？

他按下心思，接着问道：“这么说来这山客手里宝贝还不少？”

“那是，你能想到的东西他全都有，还能与我们讲些外头的趣事解闷。”

这倒是能说得通了，难怪黑风岭距离人世尚远，妖怪们言谈却也不似野物。

接连又给虎七抛下两个野果去，庄暄接着问道：“那这山客来一般都跟我们换什么？总不会都是拔牙吧？”

“哪里是什么牙都收的？”虎七囫囵吞下一颗野果，接着道：“最主要的还是灵药，不过没十年份的灵药他们可瞧不上眼，说是不能滥充竽数…”

庄暄已习惯了虎七的成语乱入，纠正道：“滥竽充数。”

虎七点点头：“反正那个意思！我们这些小妖能与其交换的也就是身上重要一些的部位，还有罕见一些的天赋神通，像我们虎妖，这对牙齿可是宝贝！”

庄暄自然而然排除后两项，他掌握的天赋神通哪怕再多也不敢说罕见，至于猴妖身上值得交易的恐怕也就只有猴脑……

他得想办法搞灵药，这样到时候那山客来了若真有什么用得上的宝贝，自己才能拿到手上。

于树枝上飞快穿行，一个个野果接连抛向虎七，等得底下传来“够了够了，我不要了”的声音，庄暄方才停下。

“再问你一件事，你晓得那山客是哪里来的不？”

虎七正忙着捡地上野果，听得庄暄发问停下动作，想了想摇头道：“这倒是不晓得，他从没说过自己师承，不知是哪座洞天福地出来的。”

庄暄点点头，他跟虎七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觉得这虎七倒也不是那么难以结交，跟它客气道了个别荡着树藤离开。

虎七驻在原地吃着野果，看着庄暄飞快消失背影，自语道：“遭！忘了问这猴子叫什么了…”

……

下午比起上午时间更加难捱，瓢泼大雨毫无征兆落下，这是庄暄记忆中伏天的样子。

庄暄这边一片空旷，只好去找虎七避雨。

虎七是吃人嘴短，领着庄暄躲在自己以树枝搭建出来的简陋棚子底下，虽然还是有雨水落进来，但比起在露天好的多了。

两只雄妖挤在一狭小空间未免有些尴尬，虎七主动寻了话头来：“我听说你是新上山没多久的？还没问你叫啥。”

庄暄亮出腰牌给它看了眼：“今天是第五天了。”

虎七点点头：“先前分明感觉你身上妖气没多重，想不到动起手来却这般厉害，猴九兄当真是深露不藏！”

“那叫深藏不露…”庄暄笑道：“也就是你没动用妖力，不然我哪能接下的？”

他知道这虎七是个有傲骨的，若自己真顺着话说下去，恐怕还得被拉着分个高下才行。

果然，虎七得意道：“那是，我若真使尽全力，便是通灵境后期妖怪也不见得能稳稳接招！”

庄暄虽然晓得它是在自吹自擂，但也不与它辩驳：“自然，我看我们峰里头领气势也不比你强多少。”

“哈哈…这番话倒是中听！”虎七听得舒坦，口头上对庄暄也是亲近不少。

“说起来倒是还没问猴九兄是哪座峰的？我是第五峰的。”

庄暄心头一动：“我是第三峰的，倒是羡慕虎七兄弟能分在第五峰，我早听说羊三峰主可是咱们黑风岭唯一会炼制灵丹的。”

他连着服食两株灵药后，对灵药的口感是不愿再想起了，若能寻得门路投入那羊三峰主手下学学炼丹术，也免得口腹遭罪。

而且也能避免身体承受不住药力的情况再度出现，炼丹术便是人族修士为了避免肉身承受不住灵药中灵气冲击才衍生出来的门路。

虎七确实眉头一皱：“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不时便要我等小妖放精血来炼丹，说是什么药引，搞得我们第五峰通灵境后期的都没几个！”

似是找到了宣泄口，它越说越是激动起来：“其他峰里小妖五六年便修成通灵境中期了，我足足用了十年！”

“十年啊猴九兄弟！你知道这十年我怎么度过的吗？当初与我一起上山的妖怪，有的都当上头领了！”

庄暄等它情绪平复一些，才又接着问：“那羊三峰主就没给你们分点灵丹什么的补偿补偿？”

“哪有这样的好事？一个月能出两炉灵丹都难，除去孝敬大王的，便是给其他峰主分都不够，哪儿有多余灵丹给我们这些小喽啰？”

庄暄心间一动，面上不经意般问道：“那羊三峰主也没说收两个徒弟帮着炼丹，如此也能提高产出不是？”

虎七抹了把脸上雨水，叹了口气：“炼丹对于我等妖怪之属何其之难？非得要足够灵智才行的，不是谁都能学。”

“这点那些人族修士倒是占尽了先天优势，论灵智，哪怕化形境大妖才能赶上人族初通修行的炼气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