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微变
庄暄叹气一声，口中惭愧道：“哪里？练了一夜也没能悟出武法精髓来，只觉得饿的厉害，小弟实在是没什么资质。”
武法的修炼对妖力和体力消耗都是极快的，这点区别于静坐修炼能最大限度保留食物能量。
猪五依旧是安慰他两句，两妖结伴打了粥来吃着，猪五又从皮甲内里拿出一只小布袋来。
它总是习惯吃点下饭小菜的，这袋子里装的便是它从土里捉来的各种虫子。
兔八就要后来一些，也是端了盆粥来与两妖同坐，身上还在冒着热气。
“与第二峰的兔七老兄对练一夜，这狂熊劲总算长进了些！”
看它红光满面，看来在修炼上倒是没有偷懒。
猪五便也笑道：“那倒是恭喜兔八兄弟了。”
兔八狼吞虎咽喝掉大半盆菜粥，舒服的打了个嗝才道：“猪五兄考虑如何了？若是不愿我也好早些另找人选。”
它面上随意，看起来是心中又有了新的人选。
猪五点点头，小声道：“若真到那时候，我与猴老弟便跟兔八兄做上这一场。”
庄暄全程不发一言，他现在也稍微有了点底气，也不怕到时被兔八阴了。
况且对土行神通他还要找机会请教请教兔八，跟对方先搞好关系也不会错。
得了肯定答复，兔八笑道：“这便对了，敢拼敢搏才有出头之日，更何况猴九老弟也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
我会想办法尽快打听来具体时日，届时你我三人再行具体商议。”
猪五咽下最后一口粥:“该当如此。”
不多时，三位头领从山上洞府结伴下来，小妖们各自到头领跟前集合。
牛六扫视着自己手底下小妖，沉声开口：“昨日大王传下的口令，想必尔等都记在心头了？”
小妖们异口同声:“是。”
“不但如此，最近巡山等也得多加小心，多操练自己手头兵器涨涨本事，别空有一身妖力当个花架子，那便是空有这一身妖力了...”
这般的提醒，结合昨天傍晚大王信使传来的口令，小妖们左右对上眼神，显然多少猜到了一些东西。
“牛头领，可是有妖怪要与我们黑风岭宣战了？”
“我这大刀勤加打磨着的，早就等斩下几颗妖首了！”
“吃肉饮酒，便在当下！”
小妖们尽都激动得很，那是野兽骨子里无法磨灭的嗜血本性在此刻被释放出来。
黑风岭规诫太多，加上黑风岭成山后这些年也没有过外敌来侵，小妖们压抑许久的兽性终于能有宣泄口。
牛六稍稍点头：“当是如此，但峰主也只是提醒一嘴，跟谁打，能不能打起来，多久打可就不晓得了。”
但这话并未削减小妖们的热切，反而有了头领做背书，要与其他妖怪开战的猜测更多了几分确信。
小妖们的低声议论杂作一团，到后来简直跟热闹市集一般喧哗起来，三个妖怪头领手底下都是如此。
牛六是个有威严的，用力一跺脚呵斥道：“都肃静些，乌泱泱的成何体统！”
于是小妖们重新闭上了嘴，牛六才又接着道：“总之各自小心些，休怪头领们没提醒过，各自上值去罢！”
于是小妖作鸟兽散开，但三两结伴显然还在期待中没能平复下来。
兔八拉上庄暄与猪五，面上自得：“猪五兄，我这情报够快罢？”
猪五便赞道：“兔八兄弟自然是够快了！”
兔八面上得意，它知道自己要想在到时的联手中获取最大化利益，便需要扮演看起来最重要的角色。
今天它还是在黑风洞当值，黑风大王今天要推演那门新得武学，它不敢延误时间，匆匆跟两妖告辞赶去黑风山上值了。
猪五这才看向庄暄：“猴老弟，你巡山是在哪个位置？”
“昨日便是在那野竹林边上转了一天，今天还是在那边罢，其他地方都被跑得快的先占了。”
猪五是过来人自然晓得原因，只叮嘱道：“消息既然靠谱，那你万需小心，那里头蛇妖可不是守规矩的。”
庄暄经历过昨日事，点点头应承下来，小妖们对于即将面临的敌妖猜测多是野竹林，猪五也不例外。
但庄暄倒是并不确信，他本能感觉那白巳不像是个会随便与黑风大王宣战的莽撞性子。
两妖顺路同行，到得一清静处，庄暄这才随意问道：“猪五哥，这世上当真有山神土地之属？”
猪五脸上有些意外神色：“猴老弟怎的突然问起这个了？山神土地自然有的，不过跟咱们这些妖怪没什么关系，那些家伙只受人族香火的。”
“好奇而已。”庄暄挠挠下巴：“我原先还未开化时有幸在黑风岭外头见过一位山神，突然便想起咱们黑风岭里是不是也有。”
猪五笑道：“原先黑风岭也是有山神的，不过现在可没有了。“
“十年前，那不开眼的黑风山神惹恼了大王，便被大王除去了。”
庄暄心下一惊，差点怀疑是自己听岔了：“大王连凡人都不轻视的，怎还会对那山神…”
猪五鼻孔里哼了一声：“那年有一伙凡俗行脚商从咱们山里过，大王还以酒水招待他们畅谈一番，却不想其还没出得黑风岭，便被山神吸了精气致死。”
庄暄越听越奇，似乎有什么关键点从脑子里嗖一下过去，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等歹毒作为大王怎容得下他？后来黑风岭便再也没了山神……”
庄暄听它语气自然，心下泛起了嘀咕：难不成那黑风山神竟还能借尸还魂不成？
他并不怀疑其是哪个妖怪假冒，夜里他确实是没从其身上察觉到丁点妖气，那山神身上散发着的是妖怪无法拟出的灵气，这总做不得假。
猪五已说完了山神相关，口中讥讽道：“那些面上正派的东西可是比咱们这些妖怪还要邪性。”
这点符合庄暄对夜里碰上的黑风山神第一印象，于是点点头：“猪五哥说的极是。”
话罢，猪五便跟庄暄告别上第五峰去了，羊三峰主是出了名的最忌迟到。
庄暄在原地怔神稍许，这才也出发巡山去了。
今天他的巡守区域不是空缺出来的，而是别的妖怪给他匀出来的，而且是他昨天的区域中包含的一部分。
而且今天野竹林这一片的巡守小妖密度要高于其他位置，昨天庄暄一个人就要负责左右将近二十里的地盘，今天他只分到一小半的大小。
想来是各峰头领们特地布置加强了这一片的巡守力度，免得野竹林真来个突袭小妖们都无法及时寻求支援。
但区域变小是变小了，庄暄作为新来的小妖，分到的依旧是最差的地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