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坊市覆灭，车队启航
坊市向右三公里外有一片树林，树木高大而茂密，终年笼罩在树荫下，因而冠以为暮昏之名。
此时在暮昏森林中，一个身影正疯狂逃窜，此人衣裳已经布满鲜血，双眼灰暗，头发或许是跌倒的缘故沾满泥沙。
妇人的名字已经被她遗落在岁月中，坊市中人皆称她为麻姑婆，她便以此为姓。
她本该端坐堂上，挥手间决定无数人的性命，做那无冕之王。
原本对于晶蝶，坊市中人虽然觉得棘手却不绝望，只那一天……
麻姑婆回想起那天，那抹身影出现在坊市上空，他身形并不大却将众人压的喘不过气。
他不过低声道句灭，坊市的一切仿佛都开始融化，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仿佛春雨般柔和，是无法逃避无法抵抗……
仿佛天威……不，他比天威更可怕！
麻姑婆不敢放松，立马支撑身体继续跑……
不过她刚想要起身，眼前就出现一双布鞋，那是一双平凡到连坊市内的普通人都不会穿的布鞋。
而就是这样穿着朴素的布鞋的男人，就只是简单的站着就让这位统领无数人的麻姑婆瘫软下来。
她没有求饶，更没有舍命一搏。因为一切在那个男人面前都跟纸一样脆弱，她经历过大灾变的绝望和拼搏，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人的恐怖。
“自缢吧！”
男人浑厚而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语气平稳到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说今天吃饭了没一般。
“为什么？”麻姑婆抬起头，她倔强的盯着这个男人，这个被她称为神的身影。
“为什么要抚摸坊市，大灾变已经过去了，那些人已经死了，秩序已经崩塌了！
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些蝼蚁来制裁我，你凭什么！！！”
江秋水手中的剑回答她的疑问。
他在这秩序便在，他所立之地便是人民生息之所！
麻姑婆笑了，她仿佛疯了一样狂笑着，笑着全身开始颤抖。
“你会死的，你会不得好死的……哈哈哈哈……”
浮光过后，留下一具无头的尸体跪坐在枯树下……
树林外日月更替，那具尸体从原本的跪姿到瘫软，然后腐烂生蛆，最后变成一具枯骨……
而这仅仅一夜的工夫罢了。
当皓月当空，一道华光照在白骨身上，那枯黄的骨骼上居然泛起一抹幽光。
……
刘家车行。
“老伯，叨扰这么久，也该离开了！”江秋水拿起一块烤肉，一边吃一边说。
对面的刘温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只嘱咐着“外出一个人要多小心，累了就回来看看，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有空就回来陪老爷子我聊聊天！”
“这是我给小侄子的礼物，本想着等他出生后再给的，不过早点也有早的好处嘛！”
笑着将一颗乳白色的蛋递过去。
刘温却没有看那枚蛋，而是起身准备东西，嘴边还唠叨着：
“你这孩子贪嘴，刚好带些吃的，路上也能压压嘴……”
等他收拾完一大包裹东西，回头还想嘱咐时，桌旁早已经没有人影了，只有一枚雪白的巨蛋放在座位上。
“怎么就不等等……”
刘温坐回桌边，脑海中回想起前世的记忆……
那时的穆府早已经是江秋水当家，穆府作为当时最强的势力，却没有将目光投向野外新生的修炼资源，反而组织人手保护普通人。
将遭受兽潮的普通人护送到丰菏，他当初并没有说谎，他的确被江秋水救过。不过不是这辈子而是在记忆中的过去，他和那些被兽朝毁去家园的人一样，被江秋水救下。
而在一个个人力量大于集体的世道，在拥有堪比仙神的力量后，却能低下头庇护那些普通人，在刘温看来他自己做不到。
因此作为泥潭挣扎的普通人，他感激江秋水是真的，只一个身处黑暗的人对光明本能的追崇和向往。
……
“刘姑娘！”
“江大哥，你怎么来了？”
刘敏看着缓步走过来的江秋水，一脸茫然的问道。
“我见你对剑比较感兴趣，刚好我对这方面有些见解，便来与你探讨一二！”
说着江秋水捡起地上的枝条，灵力一转枝条变得坚硬些许，表面也泛起一丝丝罡气。
对面的刘敏看的眼中溢彩纷纷，她可不是之前的小白，经过江秋水的指导后，她知道那丝丝缕缕的罡气可是剑气大成的代表。
“还请江大哥指教！”
说着也拿出木剑。
刚运起抬剑式，却见对面的江秋水一动不动。
就在她不解时江秋水动了。
只见他简单抬手一挥，一道似水的涟漪顺着枝条在空气中泛起，只是这简单的一挥在刘敏眼中却堪比造化。
它在刘敏眼前呈现了剑的纹路，它在给她讲述何为剑，剑为何！
剑本无名，皆因人为。
剑本无心，人心即为剑心。
而江秋水的心便是护持人民，守护国家。是为护，因此他的剑中有杀戮有疯狂有一往无前的拼搏，但这份杀意却让刘敏格外亲切！
那一式剑招也让刘敏明白了何为剑心，何为意！
江秋水看着陷入沉思的女孩，脸上也浮现一抹笑意，在回头看了一眼热闹的车队。
他收起枝条，身影渐渐消散在树荫中。
他明白，他的家始终在，他为之奉献一生的国也在，因为它的人民还在！
……
等刘敏回过神，发现江秋水已经不见了，却也没有在意因为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接受指导。
接下来她站在树下临摹江秋水那一剑，明明是平常的挥剑，却带着无边煞气等煞气过后却归于平静，仿佛之前的凶险是幻觉般。
等夜晚到来，她依旧无法使出其中的十之一二，看到自家大哥她只能摇摇头放下木剑。
“小妹，爹说明早出发，让我们快些收拾东西！”
“不是说要多待几天吗，怎么突然改主意啦！”刘敏边走边问道。
“听爹说江大哥走了，现在待着也没有意思不如快些赶去聚集地要紧！”刘垚解释道。
一旁的刘敏听到江秋水走后脚步顿了几秒后，然后恢复正常。
“也是，这附近都被小白逛遍了，一直闹着要去更远的地方，刚好满足它了！”
……
兄妹说说笑笑，谈论着刘垚将出生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