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曲心神动 天地何茫茫
只见长琴手抚琴弦,轻轻一挥,如见行云流水,如听万壑松涛,未成曲调先有无限意境。
待弹奏起来,激荡处,如清泉野瀑,三千尺飞流直下。细微时,如间关莺语,欲说还休。
琴曲弹奏到极致时,更有琴弦荡出道道音符化作飞鸟,正是皇鸟、鸾鸟、凤鸟,绕琴而舞,清鸣相和。
最后一曲终了,长琴对准琴弦中心一划,声如裂帛。
一时万籁俱寂,只见月照空山。
在场众人,并非第一次听长琴弹奏,但依然陶醉其中。
帝江端着五果液,眼睛微微眯起,听得如痴如醉。
共工手中拿着半个猪腿,却忘了咬下。
后土眼中朦胧,不知在想什么。
长琴一曲奏完,收起拨片插在弦中,整顿衣裳,敛容一礼。
“哗~”掌声方才响起。
“若非心中一尘不染,如何能弹奏出如此乐曲,长琴之才华洪荒罕见。”红云对后土说道。
红云认为,音乐、美术、诗歌这些东西,看起来百无一用,却能慰藉灵魂。他向来尊重艺术,也极为欣赏长琴。
不过红云却是知道,长琴将来有一大劫,不觉心中怅然,美好的事物为何往往多磨多难?
祝融带着长琴挨个问好,此时走到红云面前。
“洪荒生灵枉亿万,能弹此曲有几人。今日闻听此乐,心清耳明,只恨不能多听几曲!”红云收拾心中伤感说道。
“看看,还是红云兄会夸人。来向叔叔见礼。”祝融说道,一侧身,让长琴站在红云面前。
红云扶住要行礼的长琴,掏出一块翠绿的玉佩,道:“观子之风,温润如玉,这是当年我在分宝崖捡到的玉佩,赠与你做个随身配饰。此物能温养神魂,平时可以多佩戴,尽量不要离身。”
“哎呀!红云兄太客气了。”祝融一边说着,一边替不好意思的长琴接过玉佩,牢牢攥在手里。
红云一笑。
接着祝融又带着长琴继续去问好,不过见人先说:“红云兄就是大方,见面就送这么好的玉佩。”
红云看到,长琴的脸都红到耳根上了,不觉叹息一声。
“红云师兄为何有些伤感?”后土察觉到了红云内心的变化。
红云叹道:“我等先天生灵,修炼到现在,大多已经可以在后辈面前称尊做祖了。面对弱小,一言可定其生死。可是在天道大势面前,我们又何其渺小,一个区区准圣,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红云师兄要改变什么?今日如此多愁善感。”后土有些不解。
长琴未来劫难这种事无法解释,红云只能掩饰道:“心念天地之悠悠,遥想洪荒之茫茫。或许是刚才琴曲带起的伤感吧。”
长琴的劫难不知发生在何时,也没办法防范。他给的那块玉佩,也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
第二天,红云师徒四人离开不周山,向东海行去。
临行前,帝江给了红云一个红色的珠子,其中混有一丝盘古精血,开启之时可以造成干扰,防止监听。不过效果有限,帝江给出的评估是防鸿钧足够,防天道不行。
“师兄,行礼在哪?给我挑啊!”熊团团实在,还记得挑行礼的事情。
红云笑道:“你又不是猪,挑什么行礼?此前你大师兄不过是想把你留下,找个借口而已。”
四人继续游历讲道,所到之处,无不欢呼,众多后天生灵对红云顶礼膜拜。
路见不平,也有行侠仗义之事。不过红云懒得动手,交给黄中,美其名曰锻炼徒弟。黄中懒得动手,交给熊团团,美其名曰锻炼师弟。
还好熊团团并不懒惰,拎着棍子,“嗷”一嗓子就冲上去了。
后来养成了习惯,一有事敖紫就喊:“闪开!放团子。”
这一日,终于来到东海之滨。只见碧波万顷,海天一色。
熊团团生在西南群山,没见过海。如今一见海水澄澈,波光粼粼,又是“嗷”一嗓子,直接就冲进了水里。
然后就听“吨吨吨吨吨”,只见气泡冒出,不见熊团团上来。
敖紫先发现的不对劲,现出一只龙爪掏下去,把团子捞了上来。
吐了半天水,熊团团才定下神来。
“师弟,你莽就算了。好歹一个太乙金仙,怎么法术都不会用了?随便一个避水诀就能解决的事,或者你直接飞起来也行啊,”黄中拿出一块毛巾,边给他擦脸边说道。
红云道:“你别说他。凡是不会游水的生灵,一旦在水里失去平衡,神识都是停滞的,根本不会去自救,只会本能的乱抓。”
敖紫道:“尊上说的对,就是这么回事。我在海里时,救过无数落水生灵。”
红云又对熊团团道:“吃个亏也好。以后凡事不要太过莽撞。要不然十条命也不够你丢的。”
熊团团挠挠头道:“是,是,老师。弟子知错了。以后弟子凡事思考三次再去做。”
红云道:“想太多也无益,瞻前顾后成不了大事,思考两次就够了。”
黄中赶紧拿出小本本记下:熊团团溺水知过,欲三思而后行。老师闻之,曰:“再,斯可矣。”
红云扫了一下,没发现写自己坏话,就没干预。
忽然红云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凝神查探,竟然是通天。
通天也发现了红云。
二人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巧遇。
“三哥缘何到此?大哥、二哥可好?”红云问道。
通天道:“大哥、二哥天天打坐,无聊到不行。四弟你现在可是名动洪荒啊。你创这玄仙功法,算是补全天道之举,可是了不得的功德气运。”
红云听通天说到功德气运,忽然心中一动,通天就是因为压不住功德气运,又牵扯太广,才在封神一事上吃了大亏。
想到这里,当即对通天道:“三哥可还记得,当年紫霄宫分宝的时候,三哥没有得到镇压气运的宝物。虽然找一件镇压气运的宝物不容易,但多积累一点儿功德气运倒是不难。
“虽然这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多一点儿总比少一点儿好。我现在有个办法可以让三哥多攒点气运,不知三哥可愿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