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长生须
我是一名守墓人,不是只为一朝一姓守墓的那种。我守护的,准确的说是我们守护的是埋藏在祖国大好河山地下的五千年的璀璨文明。
在这个职业里接触最多的就两种人,盗墓贼和考古人,前者是破坏者是亡命徒,是人民的罪人,后者是文化战线的英雄,那我们是什么?用汪教授的话说我们是战士。
这是我加入这个行当以来的第二次大的行动,由汪教授这位“代言人”牵头,进去十万大山。
目的明确,阻挠王家人带头的盗墓行动,配合当地把他们全部抓捕。寻找解救大光头刘强的那种白色菌。
汪教授从康复中心离开的第二天我们分两队驱车前往广西。我们这一队开的是一辆七座面包车,一行三人。我、大佬祁和一位叫郑大同的。
郑大同是大佬祁的手下,一起工作好多年,就因为脑袋长的比较方正,我们都管他叫板砖。
车上东西带的最多的是吃的和水,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大佬祁买了几包卫生巾,用一个黑袋子装着,我问他你买这玩意做什么,大佬祁的回答让我无语,“放心吧,保证让你舒服。”
大佬祁正经起来不是人,不正经的时候更不是个人。
车子从廊坊出发,上大广高速在转兰南高速一路向南。两千五百公里计划三天到达。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谈论最多的就是汪教授这个人。
大佬祁跟我说姓汪的就是个人精,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要琢磨,就好比嚼甘蔗,水份都嚼完,剩下的才是有用的那么几句话,把甘蔗渣呸呸两口吐出去才发现,说的话好像是抓住了重点,其实吧一句都没说在点子上。
想想还真是,辽国将军墓下还藏着一座汉墓,兜兜转转说了一大堆,那座汉墓埋的谁?他们在里面都看到了什么?当时听着好像是说的仔细,现在再想其实什么都没说清楚。
板砖在后排座睡了,呼噜声一声不落一声。他晚上开车,我们歇人不歇车,要在最短的时间到达发现刘强出事的那个村庄。
大佬祁开车,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坐他开的车,看着就好笑。
大佬祁个子不高,比我还矮上一头,身材横着长,肚子比我的可大多了。这人笑起来特别招人喜,细看和《西游记》中的弥勒佛有八分像,笑弥勒给我开车,不笑出声真对不起他。
“到了地方,还要看咱们自己的,汪教授的话别信。”
大佬祁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我很是纳闷,我问他为什么呀,他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从遮阳板上拿出一张纸给我。
打开一看是一份化验报告,我没明白。
“狗屁的白色菌,这是那菌的化验报告,你看上边写的啥?”
看化验结果,上面写的是“白杆永生活化菌须”。
“什么意思?”
“呸,那东西叫长生须,是从棺材内长出来的东西。”
“旱魃?”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大佬祁瞟了我一眼,切了一声,我懂了,是我想多了,世界上要真有旱魃这东西,现在给我开车的那就不应该是大佬祁,我包里装的就应该是黑驴蹄子。
“姓汪的是个人精,咱也不能真是个傻子,咱们不盗墓,跟盗墓贼打交道多了从他们嘴里也能问出东西来。长生须就是他们告诉我的。对了跟姓汪的一起来的青年知道不?”
我说知道呀,不就是推轮椅的吗。
“色诱、利诱,再加敲打,大晚上的我给他来了一全套。起初那小子嘴真严,一整套流程走下来,他硬是一句话没说。祁爷我是什么人,手下人办事不利,我出马,三两句话那小子全说了。”
“色诱?”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大佬祁。
大佬祁看我的表情,“呸,你想歪了,我是给他看赵老师的动物世界,春天,又到了动物……”
我赶忙拦住他:“说重点,别扯没用的。”
大佬祁嘿嘿的笑:“什么叫没用,你就学吧,要不是咱俩这关系给我做伙计我都看不上你。”
汪教授说的那座汉墓其实是一座非常大的春秋墓。周朝八百多年的历史分东周和西周,周朝的国都从东迁到西,是因为一个外来族群,再后来这个族群建立了一个国家,叫中山国。司马迁写的史记对于中山国记载的不多,想了解中山国的历史还需要从其他资料入手。辽国墓下隐藏的这座中山国的墓葬埋的谁,青年人不知道,他们下到墓里看到了什么,青年人没下去也不清楚。
我问大佬祁你跟那个青年说了两三句,说的什么,大佬祁给我的回答是真干脆,“小屁孩别打听。”说完他就嘿嘿嘿的笑个没完。
长生须如果从网上查不会查出多少有用的,野史上有记载,棺中之白须,乳白,炼丹入之,延年益寿。古人追求长生,什么五十步笑百步,春秋打仗还讲礼仪,那都是扯淡,那是保存绝对的势力用来挖坟掘墓找长生须,那些个诸侯国的国君一个个吃饱了没事干什么,求长生,不信你去查查史料,西周的最后一个国君活了多大岁数。
大佬祁的原话越说越没谱,忙拦住他岔开话题,我问他汪教授为什么不说实话,难道咱们还信不过?
“这年头中间商没法赚差价,汪老头不地道,我现在就怀疑他和姓王的那批人找的是同样的东西,长生须应该只是一个开始。我包里有平板你打开自己看。前边路口我下高速买几件衣服,出发的时候咱仨谁都没想到,从枯黄一片的北方到花花绿绿的南方,需要带几件单衣。”
我说你在忍忍,热了先开空调,晚上咱们吃顿好的再买衣服。
“屁,空调两年前就坏了,天天往山里钻,脑袋竟想大姑娘了,哪有功夫想着修空调。”
还要反驳大佬祁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从枯黄一片的北方到绿装铺地的南方,开车只是一天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中间还隔着一个年,今年年夜饭又不能和爸妈一起吃了,想想就有些伤感。
我问大佬祁今天是个几。
“给我点根烟,我就告诉你在过两天进腊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