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鹰巢城
艳阳底下,罗兰正汗流如注的挥舞着训练用的木剑。
咸咸的海风把热流吹到庭院里,让正午的闷热更添一分。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
人们总会说等到冬天,海风可就没这么温柔了。
但自记事起,罗兰就没见过一丁点的雪花。
在同龄人的武艺训练中,他已经难逢敌手。
罗兰的身高也远超同龄人。
除了必要训练,他更多的时间还是独自待着看书,其实他已经准备向长兄提议送自己去学城了。
父亲唐纳尔·艾林爵士身居要职,是海鸥镇现任的税务官,负责海关税收。
平日里他公务繁忙,对罗兰关心甚少,家族的事务则由长兄负责。
长兄古德·艾林是个胖子,待人和蔼,额头上总是挂着汗珠,他长贯的动作就是用巾帕擦拭汗水。
“小弟,休息休息。”古德躲在树荫下,擦了好几次脸。
罗兰有些不解的跑到树荫下,其实他早已注意到,兄长在这站了许久。
只是想不到,是来找自己的。
“不知不觉都这么高了。”古德看着同自己已经快及肩的弟弟,不禁感慨。
在他的印象里,罗兰还是那个在庄园中四处闯祸的小豆丁。
古德拿出一本书,说道:“我给你找了这个,听说最近你在看诗歌,你应该会喜欢。”
罗兰接过来惊喜的翻了翻,发现竟不是用维斯特洛通用语写成的。
“这是从一个密尔的商人手中买到的。”古德向他说明。
“是一本瓦兰提斯的诗集。”
“我就知道你能看得懂,真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
古德虽听过不少吟游诗人吟唱诗歌,但对其本身兴趣不大,遑论这些异邦之作。
话语在这诗集上只停留了两三句,罗兰欣喜的向兄长做谢。
古德摸了摸他的脑袋,眼中带着些犹豫,几度欲开口,却又收了回去。
“你想当骑士吗?小弟。”最终古德还是决定一吐为快
“骑士?”他倒是有过这种想法,但却并非心中首选。
“倘若你无此意......”古德说。
罗兰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
按理来说,如果他不去学城,慢慢磨练武艺,然后成为侍从,再被册封为家族骑士,这都是常规步骤。
他不明白,兄长为何突然这么问。
“今天早上渡鸦从鹰巢城送来一封信,公爵希望从几个艾林分支里挑选侍从,我们家族现在适龄的只有你。”古德擦了擦汗,“如果你想成为骑士,那就得先得从侍从做起,我想正好可以对上这个机会。”
“这事我还没和母亲说。”他又补充了一句。
“成为公爵的侍从?”罗兰低头想了想,说道:“哥,其实这事,你大可完全不必问我的。”
“虽然公爵的命令无法违逆,但如果你不想,我们就换个人选。”古德语气柔和的说。
“这会不会对我们的家族不利。”罗兰问。
毕竟他是唯一适龄的家族子弟,另外的人选可就不是艾林了。
公爵赐下此等荣光,若他们敷衍了事,那无疑不是在拂公爵的面子。
“这点你无需担忧。”古德言道。
其实还是有影响的,海鸥镇艾林与主家艾林曾因继承权之争有过罅隙,直到最近一代才有所缓和。
拉进与主家的关系,对家族而言利大于弊。
这点罗兰也知晓。
“我早在等这一天了,老哥。”罗兰抬起木剑笑道:“过几年我就拿下几个比武大会的冠军回来。”
不过想到自己去学城的念想就此打落,他还是不免有些遗憾。
古德目光略显复杂的也跟着笑了笑,“我相信不止于此。”
“不必勉强自己的,小弟。”古德又揉揉他的头发,“没必要这么早下决定,你先好好想想吧。”
罗兰回到演武场,继续自己训练剑术,但却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结束训练后,他让仆从给自己打水洗澡,把汗水冲干净后,就到藏书室里翻阅关于鹰巢城的东西。
虽然安娜夫人很不舍,但这件事最终还是成为了定局。
琼恩·艾林公爵,不日将返回鹰巢城,届时罗兰的父兄也会跟着前去。
这位公爵大人近些年并不在谷地,而是在君临城中担任国王的御前首相,同时这位公爵大人还是当下国王的养父,身份可谓极尽显赫,权倾七国。
这样的人,是家族万万不可得罪的。
出发之时,转日即临。
海鸥镇艾林的队伍,从庄园沿着山脉一路向西行进,送别的吉娜哭得稀里哗啦的。
十位骑士左右开道,侍从紧随其后,山势嶙峋,岩石多阻。
罗兰记得书中对鹰巢城的描述:矗立在明月山脉顶端俯瞰整个谷地。
初行此地,他不免怀有好奇,不时可见富饶的庄园和村落,硕果累累的大麦和小麦种满田间,仿佛一片金灿灿的波浪。
大小湖泊如一面面镜子,阳光撒在湖面,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
他们昼夜不停地赶路,越来越接近山脉的顶峰,直到他看到了巍峨于山巅的城堡,那应该就是鹰巢城了。
罗兰看到一座笔直的山峰,高高耸立,仿若一柄山峦中拔地而起的长枪,古德告诉他,那座山就叫‘巨人之枪’。
巨人之枪脚下筑一座横于山间的堡垒。
这是艾林家族的家堡之一,是艾林最初的驻地——月门堡。
一条护城河将城墙隔绝,这座堡垒守护着唯一通往鹰巢城的通道。
护卫月门的骑士早早发觉了他们,并出城而来。
“来者是海鸥镇艾林家族的何人?”
“海鸥镇税务官唐纳尔·艾林爵士,及其家族成员与骑士,请求通过月门堡。”父亲骑马上前道明来意并行礼。
骑士点了点头,在罗兰他们出发前,鸟儿就先一步把消息送到了这。
他们跟着骑士穿过铁闸大门。
从月门堡通向鹰巢城,还有一段行程,家族骑士门都被留在了月门堡,只有艾林三父子和两个侍从不做休息继续赶路。
他们先沿着崎岖的山路行至危岩堡,这是前往鹰巢城的第二道关隘,然后继续往上爬,当一个更小的堡垒出现,古德说这是第三道关隘雪山堡。
直至攀至云雾之上,穿过最后一座长天堡,他们才终于抵达鹰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