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志同道合
“哎呦!”
由于过度紧张,橡木腿好腿一滑,顺着阶梯,直接滚下了楼梯。
这一下,摔得他仿佛看见埃达西亚在向自己招手致意。
橡木腿不敢再待在船上,虽然他对水手长的实力有着充足的信心,可是那个家伙实在.....
想到男人的灰蓝的眼睛,橡木腿不觉又打起哆嗦。
刚才,他本来已经从云梯下到码头,在灌木丛里跑了半天,可想了想,他又折返了回来。
橡木腿不想当海盗了,即便他想继续从事这行当,光是想想这次任务失败所造成的巨大损失....唔
船长肯定饶不了自己。
想起船长,橡木腿再次哆嗦。
经思考,他有了个简单的却又切合实际的计划。
他先回船上找点值钱的玩意,在岛上的黑市卖掉,藏一段时间,等这一阵风头过去,搞到张船票,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找老板娘和她表白。
对!
说干就干。
橡木腿挣扎起身,在狭长的走廊中漫步。
他的目的地是走廊的尽头,拐角,那里是这艘船最私密的地方——船长的收藏室。
天花板震动不断,惊起木板缝隙经年累积的灰尘。
很显然,甲板上的战斗仍在继续,橡木腿加快脚步,他得赶在分出胜负前,带着宝贝离开。
很快,橡木腿看见了走廊尽头墙上挂着的那副画——骷髅鹦鹉。
突然,前方响起某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有其他人?
那家伙还有同伙?
橡木腿屏住呼吸,压低脚步,紧贴着墙壁,吸气收紧他的肚皮,一点点地向前挪动,竖起耳朵听仔细倾听。
没错,声音正是来自收藏室的方向。
该死,他们果然也是冲着收藏室里的宝贝来的。
橡木腿紧张地咽了口吐沫,他缓缓探出脑袋,瞳孔紧缩,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x!怎么打不开啊。”
却见收藏室外,独眼龙半蹲着身子,正用一把匕首反复撬动锁芯。
“独眼,你他妈在干什么!”
本就心虚不已的独眼龙被这一声呵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我....”
待他回头看见是自己那位老冤家后,他吓跑了一半的魂又跑了回来。
“木腿,你他娘的吓死我算了。”
“你在这干什么,这要让船长知道,你肯定会被绑在海风石上当路标。”
“我说木腿,你吓唬谁呢?”
独眼龙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他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橡木腿一番。
“那请问,你又是来干什么?”
“我....我....”
橡木腿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刻,头顶再次传来巨响。
“好了,好了,咱老哥俩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
独眼龙使劲敲了敲收藏室厚重的金属门,毕竟是为了钱,他的表情立刻认真起了。
“怎么整?你问我?
还记得上次喝酒,不是你吹自己上船以前是费马城家喻户晓的神偷。
就连雄鹰的家你都去过。
现在,这么一扇普普通通的铁门就把你难住了?”
“爷可没吹牛,雄鹰那老东西的家我是真去过,要不是后来在酒馆喝得太多,说漏了嘴。
我怕行会的家伙会找上门来,咱也不可能上船干这脏活。”
“好好好,那你到底能不能弄开?”
“能是能,得有炸药才行.......”
“炸药,咱那点家伙不都被一船要去了。
我去哪给你整炸药的?
算了,算了,咱还是赶紧走得了,我靠着给人家修个桌子椅子的,肯定赚张船票,不对....不对....”
橡木腿一拍脑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努力回想那个可怕家伙的模样。
黑发,蓝瞳,伤疤,折刀.....还有.....
那个黑色的手提箱。
对!
曾经,橡木腿在酒馆听过一群出手阔绰的酒鬼吹嘘他们刚刚抢劫了金库。
见有人不信。
团队里明显喝大了的家伙“砰“地一声,把皮箱丢上了酒桌。
他扯着嗓子大喊,他们是就靠这种烈性炸药才炸开了金库的大门。
一模一样的箱子,同样的标识。
而且橡木腿没记错的话,那个男人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问,锅炉室在哪?
锅炉室?
他去锅炉室干什么?
难道!
对,一定是这样。
头脑风暴,橡木腿从未觉得自己像今天这般聪明。
“我知道哪有炸药!”
“在哪,还真有?”
“在上面。”
“哪?”
橡木腿指了指头顶。
“甲板。”
——
噔!
右腿后抵,折刀横架,马修全使出全力触手张开的巨大口器,锋刃与利齿摩擦爆发出灿烈的星火,他甚至还能闻到触手嘴巴里散发的腐败恶臭。
呵呵,也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家伙,葬身其中。
不再与其角力,马修退到一旁,开始围绕这最后的敌人旋转,踱步。
他的灰蓝眼眸愈发冰冷,他就像老道的猎人,不断消耗受伤猎物的体力。
方才,一连串的攻击,他已在触手身体上留下繁密的刀口,腥臭的墨绿血浆正从伤口流淌不断,汇入血海。
可它毕竟是最后的敌人,让马修做噩梦的幕后黑手,即便伤痕累累,它仍旧表现出顽强的生命力,还有极为强烈的进攻欲望。
此刻,蒸腾的雾气又开始在触手的背后萦绕,经过多次的交锋,马修已经知道那是它发动全力攻击的前兆。
这一击的力量会极其恐怖,且速度极快想,对此....
马修看向自己无力低垂的左臂。
对此,他有着切身体会。
不过,在触手发动全力进攻后,它会陷入短暂虚弱状态。
这次,马修一定要抓住这个弱点,早点结束这该死的梦魇。
奇怪,怎么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就像在哪里见过?
经历过?
马修使劲摇了摇头,清理杂乱的思绪,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要做的,只是全力挥刀。
......
水手长喘着粗气,默默享受神经传回大脑的,来自身体各处的海量痛苦。
刺痛,灼烧,刀割,酸胀,这些久违的感官体验在这并不算特殊的日子一并出现。
这让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愤怒。
此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的那颗红石核心,正在迅速衰竭,它所为机械肢体提供的能量也大不如前。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过好在,对手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家伙的左臂被自己的头槌撞断,脚踝扭伤,瘀伤挫伤更是数不胜数,再不用说已经蔓延到下巴的白斑。
“呵呵。”
水手长扬起估计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笑容。
老实说,他对能有马修这样的对手感到十分的满足,更对最终的舞台选在他最熟悉的甲板欣喜若狂。
踏上绳梯。
对,踏上绳梯。
水手长铁拳紧握,他将红石核心运转到极限,瞬间,灼热的蒸汽从泄压阀喷涌发,怒吼。
手持折刀的对手向他奔来,自己当然也能甘拜下风。
力量将木板踩碎,水手长全力出击。
无论是马修,还是水手长,他们的身体都已到达极限,能让他们取得胜利的已不再是什么力量又或是技巧,而是意志。
杀死对方的强烈的意志。
这将是意志的比拼。
与此同时,两个鬼鬼祟祟家伙从船舱探出他们的脑袋,四颗眼珠都在寻找箱子的所在。
“在那,在那,你看。”
拥有先天优势的橡木腿率先发现,他激动地指向由打手堆砌而成的小丘,在某个家伙的脑袋下面,皮箱.....
“好....那....”
独眼龙显得十分犹豫。
“你不会想让我去吧,独眼。”
橡木腿一把拽住独眼的领子,让他仔细看看,自己那条橡木腿。
“打开之后,你六我四。”
“....三七行不。”
“x!
你他妈,行行行,快滚,快滚。”
——
嗖!
擦过锋芒,水手长铁拳横扫,马修则迅速低头避开自己的全力一击,脚化飞鞭,狠狠踢中自己的脚踝,并趁自己失去平衡之际,折刀横扫,以示对自己的回敬。
又是这一招,这一次水手长不会再上了。
钢爪刺入甲板,水手长的身体呈直角向后倾斜,刀锋划过面颊,削去他残存的几缕头发。
“该我了。”
躲过杀招,水手长抓住马修因惯性难以收回的右臂,钢铁浇筑的颅骨撞向马修的脑袋。
立刻,鲜血顺着马修的额头滑落,水手长能感觉到对方持刀的手出现了一瞬的痉挛。
左拳挥舞,水手长直击马修胸口。
而就在此时,被鲜血覆盖的面容亮起两道灼人的视线,马修被自己钳制住的右臂,突然松开手掌,折刀脱手,下落,却被那只低垂多时的左手稳稳接住,锋刃直刺水手长咽喉钢铁接驳的缝隙。
水手长想要铁拳回防,却被对方死死反制,束缚。
那家伙一直在等自己上钩!
输了?
不,这是一场意志的比拼。
噗呲!
锋刃穿透皮肤,鲜血喷涌。
水手长发出狂笑,他赢了。
在最后一刻,他用手挡住了折刀。
锋刃刺进左手,贯穿掌心,这使得它偏移预定轨迹,最终卡在肩胛骨的位置。
强忍着钻心的痛,水手长左手迎着锋刃前进,穿任由刀锋割断筋肉,他直接握住马修持刀的手,不让对方丝毫逃脱的余地。
在红石核心停顿的瞬间,他全力挥出铁拳。
碰!
这一次,水手长终于成功了。
他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能听到骨头美妙的碎裂声。马修倒飞出去,撞向主桅杆,滑落,拖曳恐怖血痕。
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