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孩子
杨启刚搂过娟子的肩膀，轻声叫道：“娟子，在想什么呢？”娟子被碰到时猛的一惊，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杨启刚道：“你这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什么事都应该往前看，你说是吧，不要老想着过去的事，那……”“我知道啦，别说啦！”说着又把身子扭了过去。
那一年他上高三，她也上高三，他跟她还是同班同学，但就在那天下午，彻底改变了，他的父亲因为长期酗酒住了院，正好是她妈妈接诊，当时一查，心衰、肝硬化、酒精肝、脂肪肝、高血压、高血脂还有肾也不很好，当时一住院就住进了ICU病房。俗话说喝酒喝的时候有多痛快，吐的时候就有多痛苦，病的时候就有多严重。眼看着身体器官一天天地衰竭下去，娟子妈妈也时刻盯着病人，还给病人家属多次下了病危通知书，大胖哭得跟泪人似的，他妈妈也整天呆呆的。
再后来，他爸爸终于还是去了，他妈妈又因为在上班的路上骑车摔伤了腿，没想到的是，就这一个小小的伤口，就因为是糖尿病，不长口，还发生了感染，不就也走了，他奶奶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也撒手人寰。就剩下大胖一个人整天木木的，学校也不上了，老师、校长不止一次地开导他，她也曾给予他鼓励，让他要坚强，但终究还是在一次车祸中丧了命。就此，这一家人烟消云散。
“娟子，娟子。”杨启刚又把娟子板了过来，说道：“娟子，都十年了，不要再想啦！再说那时也不愿你呀！”娟子流着泪道：“其实他要是那天，那天不说来看我，也许就不会出车祸，也许就不会丧命。”杨启刚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个结儿，那时她看大胖整天木木的，学也不上，娟子看了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了开导他，为了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谎称自己生了病，等他来了好好开导他，因为她去找他，他要么闭门不见，要么神游太虚，对你所说的话这耳朵听那耳朵冒，她想用这种方法激起他的责任感，他的使命感，让他振作起来，可惜，天不佑人，他在赶来的路上，遇上了车祸……
杨启刚第三次把娟子扳了过来，把她搂在怀了，说道：“娟子，我想跟你说件事儿。”“嗯！你说吧，我听着呢！”娟子也知道自己的心情不好，冷落了杨子，他们毕竟是夫妻，虽然结婚有三四年了，但总觉得……怎么说呢，好似并没有夫妻的感觉。杨启刚道：“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咱们是不是该要个孩子。”“啊！”娟子一惊，腾地一声坐了起来，杨启刚自然而然地放开了手，看她惊慌的样子，有些小失望，同时也坐了起来道：“娟子，怎么啦！宝贝儿，我……”娟子反手搂住杨启刚的肩膀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当妈妈的准备，我，让我再考虑一下，过两天给你答复怎么样！”
“déng-déng-déng ， déng-déng-déng .déng-dāng-dǎng-dāng-déng……”一阵音乐响起，让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杨启刚闭住了嘴，娟子马上拿起了手机，对杨启刚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喂！”“刘主任是吧！我是护士小张，21号病床出现呼吸急促，血压不稳现象，你赶紧来一趟吧！”“小张，血压多少，还有没有别的症状！”“血压150，80，别的症状还暂时没有。”“好！赶紧给病人吸上高压氧，同时注射一支左氧氟沙星，血压升高是呼吸急促引起的，暂时还不需要用药，时刻监视病人的情况，我马上到，到时我在给你补处方。”放下电话，“嗯，亲爱的，送我一趟呗！”杨启刚知道这事儿耽误不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说道：“别磨蹭了，快点儿，我去开车，你赶紧下来呀！”说着就穿衬衣，套裤子。
娟子胡乱梳了一下头发，套上外罩，登上鞋子跟了出去，十分钟后，他们感到医院，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走进了病房。病人已经稳定下来，刚才也是就那一阵，据了解是因为家里人玩儿手机没听见他的呼唤，他想喝点水，却又这不孝儿子只顾玩儿手机，他一生气一上火，血压也高了，呼吸也喘不上气来了。这会儿，老爷子出了一头汗，脸色苍白，无力地闭着眼，不过呼吸还算平稳，血压也降下来了。
娟子一看没有事儿，就喊护士先照看一下，把家属叫了出来，道：“哎！我说这位家属，你这可不对呀，你老爸养你这么大，好不容易用上你了，你可倒好，玩起手机也不顾老人了，你……”那位家属低下了头，道：“我，我只是闲得无聊，才……没想到他叫我我会没听到。”“好了，”娟子摆了一下手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会儿向老人认个错，让老人顺心了，病也好得快，你去吧！”娟子补了一下处方，又交代了护士几句，遂出了医院，杨启刚还在医院门口等着，看她出来后，马上把车来了过来。
第二天，娟子去医院后，杨启刚没有事儿，决定去岳母那一趟，顺便也让岳母帮助劝劝她，他买了点菜，又顺便称了点儿虾，酒和饮料都没买，他知道他们一家不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对虾还情有独钟。他打了个电话，说要过去，老两口挺高兴，说过来吧，今天都没事儿，家里有人。杨启刚停了车，远远就看到他的老岳父在门口正微笑着看着他，他叫了声爸，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进去吧，今天，让你妈给你做点好吃的。”
娟子妈接过菜，就去厨房忙活去了，他也想去帮忙，被娟子爸拦住了，说道：“别客气了，今天咱们就吃现成的。”娟子妈道：“你们就坐着吧，我一个人就行。”杨启刚坐了下来道：“爸，您现在工作还忙吗，工作还顺利吧！”娟子爸道：“前两年从一线退了下来，清闲多了，我快退休了，有些工作也应该交给年轻人去干了，你妈这不刚退休，在家闲着没事儿干，整天去广场跳个舞什么的，也挺好的。”杨启刚羡慕道：“我啥时候有你们这样的心情就好了，唉！”娟子爸道：“杨子，有什么心事就说，也不是啥外人，我和你妈就这一个闺女，以后还不是就指望你了吗？”
杨启刚道：“爸，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是说……”“没事儿，大胆滴说，有啥事儿爸给你担着呢。”“对，杨子，有啥事儿就说，别在心里憋着。”娟子妈也走了进来，搭话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看我和娟子结婚也好几年了，是不是该要个孩子啦！”“这个呀！”老两口恍然大悟，娟子爸说道：“你们早就该要了，这事儿你得和娟子商量呀，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儿呀，别担心，你家离得远，有了外孙外孙女我们给你看。”娟子妈道：“我正说整天闲着没事干呢，这是好事儿呀！”“可是，可是……”娟子妈道：“杨子，别学的整天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吧，你有什么顾虑。”“不是，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是娟子不想要孩子。”“啊！”老两口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不正常呀！你们是不是闹什么别扭，娟子是独生女，有自己的准注意，你要多担待着点儿呀！”
杨启刚道：“我觉得她有心里疾病。”“心里疾病？”老两口心头又是一惊，“你一个老师，啥时候也进入医学领域了，哈！”娟子爸有些不屑地道。杨启刚心里有点不服，说道：“一个老师不但要传授学生知识，而且还要懂心理学，怎么让孩子不出现逆反心理，让孩子对生活产生兴趣，对科学知识产生兴趣，这也需要心理学呀！更何况还要和家长沟通也是很大的学问。”娟子爸妈乐呵呵地看着他的表演，娟子妈道：“杨子，你爸逗你玩儿呢，他侦破了这么多案件，难道不懂心理学，还要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难道你以为他不懂你说的。”“哦！看来我是关羽门前耍大刀，见笑了，见笑了。”
娟子爸道：“你说说什么情况，在这方面你妈才是专家，那时候整天和病人和家属打交道，有些病有时光靠药物治疗，是治不好的，还需要心里疏导，对了，你说说你俩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儿。”杨启刚就把娟子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他最后还疑惑道：“按说娟子也是一个医生，是个好医生，不论治病还是对病人和家属的心里也疏导的不错，怎么就……”
娟子爸道：“杨子，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医生治不了自己的病，乌鸦看不到自身的黑。娟子虽然在医术上，还有对待病人和家属上很有一套，但对于自己却无能为力，就是这个道理。”“那，那怎么办！”娟子妈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关键是这个心药，不好找啊，因为不可能让大胖和他的家人复活，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那，那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娟子爸道：“有，虽然有些事情是不可挽回的，看似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但既然能找到问题的所在，就不愁解决的办法。”“啊！您的意思是……”
娟子爸道：“这就和我们侦破案件一样，假如有个疑难案件，没有方向，没有思路，瞎跑瞎撞是不可能破案的，假如找到一点点的疑点，顺着疑点慢慢梳理，虽然有时很难，但是也并不是没有破案的可能。”
“您的意思是……”娟子妈道：“说的这么清楚你还不明白，有句话叫东部不亮西方亮，这副心药没有了，还可以再换一副。”“哦！”杨启刚有点儿开窍了，说道：“要想让她忘记这件事或者说不再为这件事懊悔，只有让她关心其他的事，就好比她一工作起来，就把其它的一切都忘了。”娟子爸妈笑道：“这是你夫妻间的枕头事，用什么方法，用什么心药需要你们自己去处理。”“好的，爸妈，我明白了。”
杨启刚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娟子还没有下班，他墩了墩地，把晚饭早早地做好了，又多炒了两个菜，就等娟子回家，他没有去接她，因为她家离医院并没有多远，平时娟子工作了一天也想看看路边的风景，也想溜溜达达地回家，这样也可以舒缓一下工作一天的疲惫。她今天去医院，那个病人好多了，其他的病人也都一切正常，她想：今晚可能没有护士打扰了吧，也可以好好和杨子谈一下了，对，不能再拖了，是应该好好滴谈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