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结易结不易解
不同于冷剑白狐,直接取出霹雳眼,导致自己是从头到尾,都是昏迷状态。
独眼龙倒是温和了太多,在提前吃药后,则是整个人都保持着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药效发挥之下,麻痹了对于痛觉的感知,所以他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又处于一副神智朦胧的样子。
一个想法在脑海中盘旋,有人在医治自己。
独眼龙感觉得到自我意识的存在与独立,就像是人已经喝醉了一样,陷入了一片迷蒙,脑子运转的很慢。
他在想,应该就是那一名少年在动手医治自己的眼睛,每一步的动作很轻,没有一点该是多余的动作。
霹雳眼被取出的整个过程,可谓是又快又稳。
另一只眼睛,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黛蓝被装了起来,独眼龙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紧接着,一只带着鲜血的手掌覆住了左眼的位置。
绿色的光亮起,就感受到了一种温暖,意识跌入更深一层的混沌。
意识朦胧中,他听见那个医治他的少年在说话。
“独眼龙,云某知道你现在听得见别人在说话,接下来的一番话语,不管你信或是不信,都要听下去。
这是看在你的立场上,云某不违背天机,可以给你几个忠告。
第一,在最后的阴谋家被解决之前,除非前辈自己同意,否则不要像是今天一样,逼迫你的母亲承认自己的身份。
有时候,不一定是承认了身份,才能做一些侍奉的事情,若是你真想侍奉你母亲的话,就是没有那个名头也不影响你的孝心。
第二,不可在外人面前,暴露霹雳眼已经从管千岳手里,再度回到你身上的事情。
不过,若是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找一个你信任的人,将霹雳眼再交给那个人处理。
若是不知道该找谁,你可以去找冷剑白狐询问,他是另一只霹雳眼的主人。
第三,黄山八珠联只是台面上吸引仇恨的组织,而不是你们最后的复仇目标。
而真正的算计者,云某不会在现在告诉你们,就算是追究下去,查到了那人的存在,你们也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对付那个人的。
第四,找素还真的话,能给你们一些帮助,但不要完全信任他……”
那道声音说了很多事情,每一件都足够平时的独眼龙思量许久。
但现在这种浑浑噩噩的情况之下,能想到的不多,只能听从对方的言语将这些都记在了心里。
听着听着,独眼龙便迷蒙中失去了意识,似乎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是一片茫茫白雾,层层围堵所有视线,难见前路。
等到独眼龙再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在同一个房间,而窗外透着夜色,房间中点了灯。
正当他疑惑时,就看到自己的床边守着一个人。
黑珍珠。
也是母亲素云流的弟子,她向来对独眼龙看不上,若不是母亲的吩咐,必然不会出现在这。
仙英若凡说的没错,即使没有母子之名,这份情感依旧存在着。
黑珍珠听到动静,也发觉了醒来的独眼龙,道:“一睡就睡了大半个白天,你可算是醒来了,接下来就没有事情,接下来,你自己安排吧。”
“那位仙英若凡呢?”
独眼龙很是清醒,脑海中浮现出那一道声音,说的所有事都被记得一清二楚。
那不是梦,才让他更加觉得有些混乱,将原本平稳的思绪搅乱,没有一点头绪。
那个少年既然会找机会,趁着医治自己的时候说这些事情,兴许目的不会太过简单。
“当然是已经回去了,师尊留都留不住。”
独眼龙愣了愣,大概想到了那个少年为什么急着离开的理由,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前辈那边还好吧?”
黑珍珠哼了一声:“只要你不乱认关系,师尊就过的很好。”
“哦。”
“啧,这次醒了,就变成木头脑子是吗?”黑珍珠略有几分嫌弃,转身离开房间。
说是这样说,她却没有真的回去,而是转身走过正堂,走到了禅室之外,敲了敲门:
“师尊,独眼龙已经醒来,人没事你可以放心了。”
禅室之内,灯火幽微。
一袭身影独坐灯前,盘坐在蒲团上,虽身在此处不动,心绪别样复杂与纷乱。
在听见黑珍珠的话后,纷乱不休的心绪,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素云流内心有些忐忑道:“他,有没有问起我?”
“说来奇怪,他似是变了些许,没有再激动要认亲的样子,只问了问师尊一句好不好……”
黑珍珠内心对此有些奇怪,却没有说出自己的疑惑,声音穿过门板之后,有点模糊了起来。
得到这个答案,让素云流放松心态之余,还有一分不自知的失落。
她想起了下午时,那个少年洗去满手鲜血,而独眼龙悄无声息躺在床上的时刻。
……
“独眼龙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接下来还需要蒙着眼睛,避光几天时间……前辈?”
“独眼龙会这样昏睡多久?”素云流被叫回了神,移开目光,有些担心的问道。
“根据上一个人的情况来看,大概会是两个时辰到六个时辰,至于是早是晚,还要看适应的情况。”云相逢有些保守的说道。
主要是有两个人外人在场,他不好尽力而为,仅是这样,应当也差不多了。
“那……”
素云流忍不住还想再问,理智却让她停止,几乎被自身纠结的心绪,折磨到想要流泪。
“前辈,既然这么关心独眼龙,你为何不愿认下自己的身份呢?”云相逢有些疑惑的问道。
冷剑白狐与谈笑眉。
独眼龙与素云流。
这两对母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极其相似的,最终结果,也是如出一辙的不愿意相认。
一个子不认母,一个母不认子,都是别有一番用意在其中。
“我不能……我也没有资格承认自己是他的母亲。”素云流对此,则是泪流不止。
二十多年以来,母子分散之下,从孩子尚在襁褓中的时间开始,她对这个孩子都没有进行过母亲抚养的责任,又有什么资格在重新相遇时,承认这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