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名妓沈英英
醉千愁一听，当即瞥见了此时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凄苦之色，于是不免有些心疼。
他默默念了几次，才发现原来这女子正是南宫家主南宫霜之前提过的沈英英——难怪那家伙心心念念……不过醉千愁也注意到了贺平王先后的用词——“小姐”“名妓”！
而贺平王却不知醉千愁此刻的心思，还以为他风流起性，于是得意地笑道：“如何？沈小姐可是国色天香！哈哈哈…”
醉千愁微微一笑，没有作答，而是自饮了一杯酒。
贺平王吩咐沈英英，道：“快弹上一曲，给我等助助兴……”
落座后，沈英英细语道：“谢过王爷！”便扶起了怀中的琵琶，开始弹奏。
一曲玲珑意未尽，余音袅袅情自痴——醉千愁听得入了心神，若非贺平王鼓掌，他还未回过神来。
那沈英英躬身候命，贺平王此时却吩咐她道：“过来陪这位公子喝酒！”
醉千愁不好拒绝，但看那沈英英神色似有不待见自己之意，当下觉得有些尴尬。
他不想勉强别人，可是心中无法——自己也是逢场作戏罢了。
“在下独斟独醉惯了，无须作陪！”醉千愁这时道，说罢自饮一杯。
“诶！想开阁下也是风流之人，本王才邀得沈小姐作陪。现怎弄得好像是本王有强扭二位之意？！”，贺平王立即皱了眉头。
醉千愁没想到这贺平王变脸速度如此之快，却见沈英英吓得失色，连忙歉声道：“是奴家搅了雅兴，奴家自罚一杯。”
这下醉千愁更尴尬了，只见那沈英英喝得急了，一下便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醉千愁十分过意不去，还想替沈英英开脱，岂料贺平王却哈哈大笑道：“沈小姐哪里的话？是本王安排不周。来来来，本王自罚一杯。”，说罢示意婢女倒酒。
“王爷息怒，奴家不敢！不敢……”沈英英连忙跪下，给贺平王赔罪。
看着惊吓之余的沈英英，以及此时哈哈得意的贺平王，醉千愁愣在了当场。
而不知沈英英为何不大情愿作陪——倒不是醉千愁好色，而是按常理：伶妓应该多见宴席，什么人没见过？而今自己面相并非青面獠牙，且眼下是初次见面，自己更没有冒犯到她，又何故至此。
醉千愁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那时他还未考取功名。一次，一个员外十分中意自己，想把女儿许配给自己做妻子，然醉千愁是家中伶仃困苦，于是不敢应允。
后来那员外在酒楼设席，让自己和其女儿见面的时候，便像极今天这般场景。醉千愁当时窘迫至极，对方女儿十分不情愿的作陪，让他记忆犹新……时隔多年，醉千愁再回想起，自卑之心还是油然而起，眼下他如何不难受？简直如坐针毡！想不通，为何贺平王似乎有意强加沈英英于自己………
而贺平王此刻却一眼不眨地看着神情恍惚的醉千愁。
醉千愁这才回过神来，干咳了一声心，急忙喝了一杯酒来掩饰。
“呦——佳人陪伴，阁下似乎有些心猿意马啊。看来是本王不识趣了，哈哈哈…”，贺平王和醉千愁开起了个玩笑。
“王爷说笑了！”醉千愁恨不得一脚踹在贺平王的脸上，然此刻只能按捺忍受着，看来自己到底不是酒桌上谈笑风云的人。
“两种人，一种是上不了台面之人；另一种便是阁下这样不善辞令的人……”贺平王似乎看穿了醉千愁的心思，居然给替他解了围，跟着对沈英英道，“你起来吧，既然不愿陪酒，那就坐在公子旁边！”
而贺平王的话不再给沈英英任何余地。那沈英英只得凄然抱着琵琶，挨着醉千愁弱弱地坐了下去。
一股暗香入嗅，绝佳美人在侧，倒让醉千愁不自在起来。
贺平王呵呵一笑，道：“本王未见阁下之前，每日思虑良久——想是阁下究竟何等模样风采？今日一见，沈英英竟让阁下方寸大乱，实属出本王所料…”
醉千愁讪讪一笑，没有回话。
只听贺平王接着道：“莫非阁下惺惺作态？”说罢他摆了摆手，又道，“不对，不对！本王虽不会看命，可也识得一些面相。本王的十万两黄金阁下既能不费吹灰之力给卷走，而后又横行无忌在江湖，怎的今日一见沈小姐……难道应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哈哈哈……”
醉千愁苦笑了一声，倒了一杯酒，想岔开话题，于是敬道：“王爷，请！”
贺平王又是哈哈一笑，同醉千愁喝了一杯。
这时醉千愁干脆自导话权，只听其话锋一转，道：“王爷切莫取笑在下。区区鼠辈，若非有王爷手下留情，区区早已身首异处了……”
贺平王则摇了摇头，道：“非是本王留手。而是阁下真就手段了得。不仅在江湖上，就是朝廷多年来一直想缉拿于你，阁下还不是逍遥法外？而本王的十万两黄金，阁下不是说取就取，如那探囊取物一般！”
“哈哈哈……王爷好生说笑！”醉千愁放下酒杯道，“十万两？！真有那十万两吗？怕是王爷要来买在下的项上人头吧！”
“不错！所谓的‘十万两黄金’说是用来赈灾也罢，还是用作边防的军饷也罢，只不过是掩人耳目！正是如阁下所言：这是个圈套！而阁下素有旧迹，就算当时打开所有的箱子对着天下人说：这里面连一分银子都没有。也怕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你吧？”贺平王说完哈哈大笑。
醉千愁点头含笑，他的确是上当了！而且是跌进了一个大火坑之中——十万两黄金真是一分都没有，一箱箱押运却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
当起之情景骇人听闻，却历历在目，醉千愁渐渐变得有些愤怒起来。
这时贺平王站起身道：“任凭阁下再聪明绝顶，也怕是难以想通其中的原委——原本一只浩浩荡荡的押运队伍确是从大理出发，翻山越岭，历经辗转却到了你劫道之时，通通变成了一具具无头尸身是么？…”
一旁的沈英英一听，当即吓得花容失色，贺平王一见有些轻蔑，继而眼神变得哀伤起来，声音仿佛一下了回到了很多年前：“当年本王镇守苗域一带，一日吾儿与番邦外族人交恶，两边互有斗殴，而等吾儿带着十几个将士回营之时，竟全都麻木呆滞。不稍片刻……他们…他们尸首分家，惨不忍睹…”
贺平王说到这里眼中的仇恨怒火似乎要喷了出来，跟着他道：“当时军中大骇。本王在痛失爱子之下，钦点精兵一万誓要踏平那番邦，岂料……岂料本王多年征战，这一去大军竟几乎死伤殆尽……为此回朝请援，想不到被先皇削去兵权……”往事不堪回首，醉千愁知道贺平王为什么要说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