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智者之疏
待上官金虹等人落座，矮小汉子瞧着上官金虹二人有些面生，向百晓生问道：“先生，这二位是？”
只见上官金虹斜眸一瞥，那矮小汉子竟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连忙道：“是我多嘴，是我多嘴。”
百晓生生怕上官金虹一个眼神荆无命就把这汉子杀了，赶紧说道：“段开，不该问的别问！”
上官金虹微微动容道：“你就是铁拳段开？怎地当了酒保？”
这铁拳段开在江湖中也并非无名之辈，一双铁拳称霸西北十数年，只不过近几年却是销声匿迹，谁曾想来到这小集市里当了酒保。
段开苦一声，道：“铁拳之名已经名不符实，现在我这双手也只能拿得起酒杯了。”
上官金虹这才注意到段开的双手干瘦异常，皮肤黝黑皲裂，瞧着就如同干枯的树枝一般。
“跟青魔手尹哭交过手？”上官金虹问道
段开语气有些惊讶道：“阁下好眼力，五年前跟尹哭对了一掌之后这双手便是现在这副模样。”
“青魔手也不过如此。”上官金虹语气带着轻蔑道：“居然还能容你活到如今。”
段开神情尴尬，只能干笑两声。
“你知晓李寻欢的下落?”
上官金虹神情冷淡的看向段开，就好像在看着一具尸体一般。
段开心中一寒，看了百晓生一眼问道：“这二位是为李探花而来？”
百晓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李寻欢是个酒鬼，而且最喜欢喝你太白居的“十里香”，近几日他可有来过此处？”
段开思索一瞬，摇了摇头道：“未曾来过。”
忽见寒光一闪，一柄长剑横在段开的脖颈之处。
“你在说谎。”
荆无命面无表情的看着段开，那冰冷的目光好像能够穿透他的内心。
段开后背已有冷汗流下，声音也有些颤抖。
“李探花的确未曾来过......”
荆无命目光一冷，左手微动，一道血光闪过，段开的一只耳朵已经被削了下来。
等到看见自己的耳朵掉在地上，段开才感觉到疼痛，而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荆无命的剑已经快到如此地步！
百晓生劝慰道：“段开，我知道李寻欢与你私交甚好，但是现在不是袒护他的时候，他若来过你便说出来，免得受这皮肉之苦。”
段开脸上已经痛苦到扭曲，声音颤抖着说道：“先生，我替老板做事之时便已说过，背信弃义之事我段某人绝不会做，眼前这两人我也猜到他们的身份，若我泄露李探花的行踪，我岂非成了不仁不义之徒！”
老板？
上官金虹听到段开的言语，联想到入店时百晓生所说的切口，心中暗想：莫非这百晓生跟段开同属于一个组织？
“不仁不义，总比死了的好！”
百晓生语气有些焦急，他知道若是段开不说出李寻欢的下落，上官金虹也不会放过他的。
段开却是惨然一笑，有些怜悯的看向百晓生。
“先生愚钝啊......”
段开说完，身子往前一挺，迎上了荆无命的剑尖。
“留活口！”
上官金虹突然喝道。
荆无命收剑极快，段开的身子扑了个空，求死不得。
百晓生眼疾手快，连点段开身上几处大穴。
他现在的命可是跟段开连在一起，他甚至有些后悔前去英雄楼。
他算错了上官金虹的阴狠，也算错了段开的仁义。
他太过自信，他是江湖第一智者，他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却不知这世间最难算的就是人心。
他一步算错，付出的代价就会是他的命！
“段开一心求死，想必是知晓李寻欢的下落。”百晓生分析道，此时能解救他的也只有他的智慧：“他不肯说，不代表李寻欢不会来。”
“我们只要在这里设下埋伏，不怕抓不到李寻欢。”
上官金虹冷冷一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可要是李寻欢不来呢？”
“若是李寻欢不来，我还有办法。”百晓生连忙说道：“只要抓了林诗音，李寻欢一定会现身，他此次入关就是为了林诗音而来！”
上官金虹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喃喃道：“龙啸云啊龙啸云，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调一百弓弩手埋伏在这酒肆左近，见到李寻欢立即射杀！”
上官金虹朝荆无命道：“那个叫阿飞的剑客就交给你了，他的右手的伤想必快好了，你可得小心一些。”
荆无命冷漠的眼神竟流露出一丝情感，好似开心又好似感动。
“是！”
他回答的干净利落，说完人也已经离开。
荆无命办事一向雷厉风行，而且总能让上官金虹放心。
“你可知我为什么要留段开一条命？”
上官金虹突然看向百晓生：“你不是江湖第一智者吗，说说你的看法。”
百晓生有些捉摸不透上官金虹，此人的性格常人难以揣度，当下只能说出自己的见解：“留段开一条命，若李寻欢不来这酒肆可将其悬于市集昭告众人，段开知晓李寻欢下落却不肯透露，今日便要杀他以儆效尤，李寻欢是重情重义之人定不会放之不管。”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直接将其悬挂市集，引诱李寻欢出现？”
上官金虹饶有兴趣的看着百晓生，这个江湖第一智者的确有些意思。
百晓生道：“埋伏自然就是要出其不意，引诱之法实属下下之策。”
上官金虹微微颔首道：“不错。”
“这只是其一。”百晓生一抹修剪整齐的胡子，第一智者的风范显露无疑。
“哦？”
“帮主想必从段开的话中听出一点端倪，想要搞清楚他背后的老板是谁，这是其二。”
百晓生侃侃而谈，似乎已经看穿了上官金虹的心思。
“还有其三？”
上官金虹微微有些诧异。
百晓生含笑道：“其三，段开虽然不肯说出李寻欢的下落，但他知道的东西却足够换回他一条命。”
“不愧为武林第一智者，你百晓生倒也名不虚传。”
上官金虹略带夸赞道：“不知你是否肯加入我金钱帮？”
百晓生倒没想过上官金虹会提出这个要求，微微一愣后摇了摇头道：“上官帮主想必也猜到了，我跟段开一样是组织里面的人，要我背叛老板却是万万不能。”
上官金虹不禁有些好奇，究竟这幕后老板是谁，能让百晓生此等聪明人都如此死心塌地。
但是他却是不露声色，语气颇为客气道：“那倒也无妨，只要除掉李寻欢金钱帮倒也算欠你一个人情，若有机会不妨约你们老板出来一见。”
百晓生何等精明之人，自然知道上官金虹打的是什么算盘，只是笑着道：“这是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