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年相识

外面的雨倾泻而下，如利剑穿心一般穿透空间，融入大地，地面随即形成潺潺溪水。

而此大雨丝毫没有影响两位少女的心情，竹屋中的两名少女依旧笑语盈盈。

这竹屋虽位于凡间，但是由于泠沉施法结界，所以凡人无法用肉眼看到，而神仙也无法想象此荒山野岭能够得神仙莅临，自然也就成了两名少女的“秘密基地”。

两名少女，其一人上文有所提及，叫做泠沉。

泠沉乃翼族大名鼎鼎的公主殿下，以仙术过人，容颜清秀名扬仙界。

可讽刺的是，虽说她容颜清秀，可整个仙界除她的父母兄长之外，也就只有这个浅谙真正目睹过此绝世容颜。

据曾偶遇泠沉的仙官描述道，容颜大概是如此：

凤髻露鬓，淡扫娥眉杏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鬓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雅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尘埃难触。

自此仙官描述之后，打着慕名拜访的旗号实则前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不得已之中，便有了这间竹屋。

而另一名少女名叫浅谙，既为妖族公主又属泠沉的同龄知音或是说结拜姐妹。

两人以姐妹相称，感情融洽，相遇万年在任何方面毫无争端。

“姐姐，虽然这是雨季，可是雨真的好大哇！”浅谙一双赤红色的眼眸好奇地望着窗外雨潺潺。

“嗯，确实。”泠沉一抿香茗，却不料浅谙忽然站起，双手放在桌子上，娥眉一颤一颤的。

“要不姐姐，我们出去听雨吧？在凡间这是很流行哒！”

说话之余，丝毫没注意茶水在浅谙刚刚的举动下全部泼洒在泠沉浅青色的素衣之上。

语罢，淡褐色的茶水已在浅青色之中留下若藻类铺散的痕迹，丝丝缕缕的茶香弥留在衣着之间。

泠沉随即立刻手忙脚乱地换衣，而浅谙却只是在那托着腮傻傻地憨笑着，着实可爱。

夜色已深，又加电闪雷鸣。在竹屋内听雨已是雅致，若是在竹屋外漫游……

泠沉实在想象不出来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衣角滑落的狼狈之态。

犹豫之际，不得放慢换衣的速度。

逶迤白梅蝉翼裳，恰好陪衬雪肤。

忽然，竹门似被重物撞击一般，“砰”地一声，在风雨大作的天气中，依旧突出地醒耳。

“喂，浅谙我在换衣服，你帮忙看一下是什么，好不好？”泠沉笑着问道，可却见浅谙着急向泠沉跑过去。

浅谙哭着说到：“姐姐，我怕。”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泠沉自认识她以来，她胆子就这么小。

否则，初到凡间的时候，怎会怕泠沉离开她半刻。

慌乱之际，泠沉只得披上斗篷出去查看。

浅谙一只手紧紧抓住泠沉腰间玉牌的流苏。

竹门轻轻被推开，雨滴伴随着风，使煤油灯灯火忽明忽暗。

这时，一只血手……不，而是一个浑身是血，散发着血腥味儿的男人出现在两位少女纯净的眼眸之中。

“啊！”浅谙尖叫一声，泠沉的心跳同时也不禁加速，却为向浅谙作出表率，强忍住内心的惊悸。

处事不惊道：“浅谙，我们一起将他扶到床上。”

“姐……姐姐。”浅谙眼神飘忽，充斥着难言的害怕。

“别怕。”

两人将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扶到床上之后，顿时彰显出属于“公主”的无知，手足无措。

“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风雨天气出门了，太吓人惹。”浅谙说到，良久又语，“我从沐姐姐那里学过如何简单处理伤口，她说我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放心不下……”

“那……全靠你了？”

“不要不要！我……有点怕血。”

无奈之中，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泠沉将那个男人的血衣轻轻脱下，眼见触目惊心的伤疤，已与血衣融为一体，这是经历了什么？

“姐姐，不行！他会疼的！”

“那用仙术？”

“仙界有诫制，不能在凡间用仙术。”

沉默了很久，泠沉说到：“面对这么严重的创伤仍能坚持活下来的人，会怕疼？他有疼的概念么？”

不管是泠沉也好或是浅谙也罢，她们都不可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破坏诫制，可笑的理性！

一晚过后，血水似乎将泠沉的整个竹屋染红，清净的绿色荡然无存。

很漫长的等待之后，浅谙睡眼惺忪地问道：“姐姐，我们对他是不是太上心了，我可以去睡觉么？”

“当然，谢谢你陪我。”

泠沉的目光随即看向了木桌上那把罕有的宝剑，异常锋利，打造此剑的人技艺着实精湛。

神仙，可以不必睡眠，而浅谙可能只是感到无聊了罢，她生性活泼好动，难为她了。

想着，泠沉忽然感到手心一阵冰凉，躺在床上那人缓缓张开了双眼，双目冰凉，和他手心的温度一样。

泠沉还未开口，那个男人便是一阵慰问：“姑娘这一身，着实怪异。”

却泠沉一袭白衫，外加匆忙穿上的斗篷，发型虽凌乱却不失庄重，昨夜的茶香更是为她这一身锦上添花。

泠沉笑笑，说到：“被仇家追杀了？真没想到你还能捡回半条命啊！”

那男人一脸狐疑，只是说到：“嗯，被追杀了，可……”

“别说了，这是你的隐私。命是捡回来了，不过依照你这种情况，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这段时间，我们会照顾你。”

“你……们？”

“我还有一个妹妹。”

语罢，浅谙轻轻靠近泠沉，因身上无任何能够发出声响之物，所以轻到连泠沉都未有明显察觉。

浅谙靠近泠沉后急忙拉住泠沉的袖角，欲将其拉出竹屋。

“姑娘……”

泠沉付之一笑，出了竹屋。

竹屋外，浅谙幽幽地问泠沉：“是个凡人？”

“应该是凡人。”

泠沉明显感觉浅谙的双眼明显闪过一丝光芒。

“我很久就想和凡人做朋友了！嘻嘻！”浅谙说道。

可初见还真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