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到梦里最初的地方

颠颇了几个时辰，终于在村边的站点下了车，八月的太阳明晃晃的照得人不敢抬头望天，眯了眯眼，这才熟悉了这天上的太阳，乔慧沿着熟悉的路朝着外婆的那间小平房走，此刻的外婆在做些什么呢？她在心中猜想着。

想着想着她笑了，外婆这个时候大概是在做午饭的吧，不知道她见着自己是不是会很高兴呢，应该是的，外婆那般的疼自己，此时见到自己应该是会很高兴的。一路往前走，快近中午的时间了，也是全天最热的时候，所以很多人都已经回家休息了，路边也是只有几个小孩在晃着，乐此不疲，仿佛小孩总是没有大人那般的怕热，就像以前她也是一样的；有些叔叔伯伯此时正好是从田间农作归来，背着榔头点工具往家里边赶。

乔慧很喜欢这样的空气，空气中有阳光和青草的味道，伴随着鸡鸣狗叫，这是在城市里没有的，她遇见几个熟悉的叔叔伯伯还礼貌的唤了声：“叔叔好，伯伯好”。

“哟，这是乔慧啊，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吧，你爸妈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是工作太忙了吧，你外婆可念叨着你了，这会儿正好赶上午饭呢。”她笑了笑，应了声，然后朝前走。

听到这话，她心中暖暖的，城市里的人几乎都是匆匆忙忙的，似乎总是那么的忙，很多时候她是见不到几个能说话的，可是在乡下不同，她想去谁家串门就去谁家串门，想去田间玩耍就去田里边玩下，一群人追追打打的都不用怕车在路上横行；想着这些，倒是眼里都有了笑意，可是，这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可以似之前那样的生活，想想，叹了口气，外婆的屋子，该是马上就要到了。

看见村这头的那棵千年的老树，她的记忆便再一次被拉了出来，想起那时候的胆小现在她真的有些想笑，看见那树，外婆的房子便是能看见了的，有只狗在外婆家篱笆墙边摇晃着尾巴，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可是却又被自己否定了，以前外婆家的狗很小，可是现在这只似乎比之前那个大了好多好多，以前她还抱着它玩，可是现在，看着那个体积，她怕是不敢了，再走近，院子里的鸡啊、鸭啊在转着圈，她一踏近篱笆墙便开口叫：“外婆，我回来了。”

第一声的声音似乎有些小，里面没有人应她，她继续走再加大了些声音又叫了声：“外婆，慧慧回来看你了。”

正在灶前做饭的外婆听到有人在外面喊，顿了顿，自己笑了笑心中想道，怕是太想外甥女了，这个什么乔慧怎么会回来呢？低头继续做饭，却是更清楚的又是一声，这一次她确定，是她的大外甥女乔慧回来看她了，是乔慧的声音。自己这一辈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后来丈夫去世了，她便一个人拉扯着女儿长大，现下她嫁人了去了城里，说是要接她去的，可是她喜欢乡下，愣是没有答应的。

她身体硬朗得很，女儿生下大外甥女的时候她看着她们事忙，便主动把乔慧带到乡下养着，乔慧从小便是她一直是带着的，后来要上学了便接去了城里，又剩下她一个人，那一阵时候她心里堵得慌，可是她也不能耽误了乔慧学习，于是慢慢的习惯了，她只希望她们有时间可以带着外甥女回来看看她老人家，那么她便是满足了。

她放下手中的炊具便出了厨房门，此时提了几个包的乔慧正好站在她的面前，朝着她笑叫她外婆，她过去接下东西笑着说道：“慧慧，你怎么回来了也不事先捎个信回来？回来就好，饿坏了吧，外婆马上给你做饭吃。”说着搂着她的肩膀进了屋子，脸上的笑容皱成了一朵菊花，外婆终究是老了许多。

外婆在厨房里做饭菜，她便是站在门边看着外婆做，外婆一边手动着一边转头看她：“慧慧长高了不少，在城里边生活还习惯吗？”

“外婆，慧慧很好的，外婆放心好了，这么久没有回来看你，是慧慧不好。”她说着又想起一起其它的便有些想哭的冲动，便是抿着嘴不多说什么了；外婆看了看她也没有多问：“慧慧，外婆给你做好吃的，马上就好，你去桌上等着啊。”

她点点头，来到饭桌前，这一天中午，她吃到了很久没有吃到的外婆做的拿手好菜‘炒鸡蛋’，她边吃边笑：“还是外婆做的好吃。”外婆在一旁看着她，亦是一脸的慈爱。

这一天下午，她就像是和小时候一样，等到三点多天阴了下来便跟着外婆去田间，帮着作物锄草什么的，她却是不亦乐乎的，很快的，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看见很多的小孩拿着长长的细竹竿在到处走，她笑了，在城市里的小孩大抵都是只知道拿着鱼竿钓鱼的，可是不知道乡下的孩子却是还有另外的玩法，看着看着，想起以前的一件事便是笑了。

还记得，那也是一个夏天，是个阳光很灿烂的星期天，晒晒的，可是她却不怕，在家里闷得慌，于是趁着外婆睡午觉的时候便是拿着竹竿出去了，刚刚才说起乡下的小孩拿了竹竿不只是钓鱼，却是有另外的一种乐趣，很多小孩都是乐此不疲的，那就是钓青蛙了。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趁着外婆睡着的时候她拿了竹竿和塑料做的袋子就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大中午的太阳却是耀阳得很，她却还是一阵兴高采烈的，并且没有叫任何的伙伴，是的，她此行就是去钓青蛙了。

仔细在田埂间寻了下，大中午的其实哪里有什么青蛙，可是小孩子天性，却也是到处寻了，只听见‘呱呱呱’的几声，一只青蛙便是在她面前不远处的田埂处跑着，她心中欣喜，这只蛙的个头还算是挺大只的，不像平时钓的都是些小小的蛙，农间的蛙是有很多的，每到夏天，晚上的时候便是一阵‘呱呱呱’的直叫，许多小孩都去田里边吊，然后拿回家里喂鸡和鸭，却也是玩乐也都在里边了。

她立马把钓饵放了下去，想要用钓饵把蛙给引了回来，就在放下去的那一霎那，只听见‘嗖’的一声，青蛙后边有一条蛇在追，她被吓着了，要知道她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蛇了，看着蛇她便是立马逃走的那类，谁知今天便是好巧不巧的给遇上了，她也没有多停留一把扔下竹竿，还因为太急着往后退，站不住脚给拌了一跤，爬起来之后便是往家里跑，然后坐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那时候的生物链课本上有写过，蛇是专门吃蛙的，可是平日里钓的时候却都是没有遇见的，那天中午遇见的那个场景大概就是这大自然的规律，她不知道后来这只蛙有没有绝处逢生，可是她却是也知道，那只蛙遇见了那条蛇，便是它的命，能不能逃得过，便也是它的造化了。

经过此事之后，她便是时时注意着，也是决计不会在那些能淹没了脚的红薯田里钓，最多只在田埂，伸出个竹竿去看着，便是不会自己踏进去的，可是就算是再怕，倒终究也是小孩子心性还是想着要去的，只是会多几个小伙伴一起，或者是离家近处，而这件事，她倒是从未向外婆说起过，想必外婆一旦知道，又该是要担心的了。

这一天很快的过去了，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她和外婆一起回家，许多劳作的人也都陆续在回家的路上，还有人时不时的打招呼，很多人她都认识的，像是“李婶啦”、“桂姨”、“生叔”，也有些是新的面孔，外婆为她介绍说是哪家娶的媳妇，哪家的姑爷回来，她一个一个地叫了，觉得这真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可是时间却总是不等人的。

快到家的时候她正好又是看见了那棵树，那棵古树的记忆便是翻腾而出了，她拉了拉外婆的衣袖，外婆笑了：“慧慧，你咋的这般大了还怕呢，没事的。”

“可是有妖怪。”她怯怯的说。

“你也没有做坏事啊，怎么能怕妖怪呢，妖怪也是有好和坏的。”她依旧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乔慧的头，可能小时候的记忆太深了，不知道是因为她心中一直念及还是怎样，现在却还是有些后怕的，或者这就是一种所谓的心理作用了。

或者是因为下午劳作过的缘故，晚上吃饭吃得很香，和外婆聊着聊着便是睡着了，这一晚，睡得真的很香甜，这却真的是在城里没法比的。

乡间的夜色很宁静，没有汽车的吵杂声，也没有夜间收档和到处闲逛的人，有的只是大自然的声音，偶尔有风吹着那古树，有些声音发散出来，她在梦中，似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