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见小心
宇宙土壤的“上空”是什么？
天道是怎样的存在？
天道为何发生改变？
“祖地”又是被什么力量封禁？
当甲之尊刚刚成就真仙时，他觉得自己全知全能。
当他再度启程，发现并不是如此。
宇宙土壤上的秘密太多了，无尽宇宙、诸天万界、真仙也都只是宇宙土壤上的一颗树罢了。
甲之尊在各个宇宙中游历，蝶探花虽然不能再增强他的精神力，却为他带来了很多奇思妙想。
而入梦时带来的“我是曲中人”般的快感，也让游离于宇宙之外的甲之尊很是喜爱。
虽然道树只是一点一点地长，但甲之尊并不缺时间。
他也在思考下一个境界应是如何，只是没有什么头绪。
如此便是漫长岁月的流逝，灵宝天尊归位让道教进一步强盛，甲之尊的强大也在诸天万界传播开来。
但这并没有完全消磨掉人们的贪婪，甚至有人在想，是否手持甲之尊的灵宝，自己也能如他般强大。
于是在朱雀与白虎挣脱宇宙束缚后，依旧被无数的真仙围攻，欲要抢夺他们的实力化为己有。
甲之尊感应到青龙古树周围出现如此多真仙，愣了一下，还是赶了过去。
白虎的道树是一枚真眼，立在其身后，释放的雷霆与幻境阻挡了多数真仙。
朱雀的道树是那一对羽翼，火焰升腾，焚尽一切神通。
他们本可以炼化雷海与炎星作为自己的道树，但他们没有。
真仙们虽同样不如两人，但两人也没有伤到他们根源的招式——白虎朱雀刚刚成道，没有如此底蕴。
看似毫无危险，这次的真仙们却并没有那么幸运。
甲之尊身形未现，一道巨大的符箓便从宇宙土壤中显现，所有真仙来不及反应，就化作养分被祖地吸收，他们的道树也自根部燃起火焰，转瞬间化为乌有。
“借力灵宝成道者，易引他人生贪念，不足以征战外界，便不要出来了。”甲之尊提出自己的建议，想了想又将收集到的各种化神法交给两人，便欲离去。
白虎却伤心道：“青龙，你已经变了。”
“你在真仙中也是特殊的存在不是吗？”
“之前只有你一人成道，我们以为确实真仙无情，如今我们都已成道，又见了这么多真仙，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被境界束缚了！”
甲之尊垂眼道：“如此挺好。”
“抛却老友，抛却种族，抛却家乡，确实挺好。”白虎似乎铁了心希望甲之尊开窍，言语不多的他极尽刻薄地唠叨，并不害怕激起甲之尊的怒火。
“真仙只是一个境界，是你寻找与实现自己理想意义的一个工具，真仙不是真的仙！”
“真仙确实是生命层次的提升，觉醒又何尝不是？你在成道后逃避祖地，又与古魔们有什么不同？”
“成道的你还是一个人类吗？”
“我与朱雀在出关后，完全可以不顾人类，独自逍遥，为什么不？因为我们的亲友都生死在那片星空，我们的过去离不开那片星空！”
“你逃避得了祖地，你的过去能逃吗？你的回忆能逃吗？”
白虎顿了顿，“跟我们回去吧，去祭奠一下老友，去看看因你而强盛的新时代！”
甲之尊挥手将两人扔入祖地，却在原地，再不走动。
他入梦裴苏，感受裴苏对数百实验体的疼爱。
入梦赵远，体会他对众位同学的期望与愧疚。
入梦白虎朱雀，入梦玄武……
最终他将所有入梦的记忆删除，他伸手触摸祖地，他回到属于人类，属于他的那片星空。
他去了人类新的领地，那里很多地方还未有觉醒之人，他们在一片蛮荒中求生，开拓，他们借助了坚硬的物品做工具，但却以心中的柔软对亲朋。
也有出现筑基者的星球，没有联邦规矩的束缚让他们相对蛮荒混乱，但甲之尊却在他们的争斗中感受到了其可爱之处，他们有思想有志气，浓郁的朝气似乎点燃了甲之尊心里的什么东西。
而联邦内部的科技水平也在不断进步，或许再过不久，就能有化神之人，再过不久，就能有化神母器，再过不久，整个宇宙都会被联邦的光辉照拂。
甲之尊忽然觉得，人生的意义或许并不是一个又一个的台阶，台阶只是工具，重要的是是台阶上的风景。
他去了白虎雷海，在那里他杀死了那个一心求死的女孩，也曾与周凌雪不得不分别。
他去了女梁天云，去了白家，似乎看见了一个执拗的少年最终抛下了唾手可得的荣耀而回到大汉。
他去了朱雀炎星，一个不知疲惫的孩子在众多卫星间不断穿梭。
在大汉，甲九五最终崛起也成为了一段神话。
在学院，自己经历了最痛苦压抑的几年，经历了最危险的觉醒。
他没有了入梦的记忆，封禁了推算的能力，转过身来看之前的记忆，就像走在路边邂逅了几簇小花，突然就笑得合不拢嘴。
他坐在静心室中，心神沉入混沌。
一座木屋，一张茶案，一瓶花，一壶茶，一缕香，一幅画……
一个小心。
小心睁开眼睛，笑道：“你好久没来了。”
倒一杯茶，“坐。”
甲之尊也不说话，静静坐下，轻饮一口茶，闭上眼睛，品味它在舌尖释放的香与苦，突然就落下泪来。
就像当初在白虎雷海不断入梦时，沉醉在生死间，爱恨里。
小心慌了手脚，连忙安慰道：“你别哭啊，你别哭啊，你别哭……”
甲之尊无力地放下茶杯，“对不起，对不起。”
再次睁开眼睛，整个宇宙忽然生动起来，就像黑白的画面忽然变成了彩色，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甲之尊如孩童游园，沉浸在世间的悲喜之中。
他与三位领袖分享自己在诸天万界的见闻，告诉他们自己在外界被称为灵宝天尊。
他复活了裴苏等人，将自己研究的化神法和成道术分享给他们。
他最终又回到静心室，看着与自己有关的整个宇宙。
他听到——
“梦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