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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6-07-21 15:36:56
青春期是一个充满收获、遐想和迷恫的梦幻期,是人的生理、心理走向成熟的关键时期。而中学生正处于这一美好而关键的时期。由于生理和心理发展的不平衡,以致这一时期成为“危险期”。为了避免中学生过早地陷入恋情的漩涡,教师应引导中学生正确认识青春期的心理特点,培养中学生正确的兴趣爱好,学会如何与异性交往,从而健康、快乐地度过青春期。
品牌:宁夏黄河出版集团
上架时间:2015-03-01
出版社:宁夏人民出版社
本书数字版权由宁夏黄河出版集团提供,并由其授权上海阅文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制作发行
我的这位老师张天喜,在1980年春天,那时他还是南京大学外语系学生,和朋友华雨露利用五一假期到庐山玩,因为坐轮渡的费用低廉,沿途又可以欣赏长江沿岸风景,于是在当晚买了两张四等舱的船票,于下午四点钟上了轮渡,溯江而上。俩人找到自己的铺位,就躺了下来,疲乏劲过去,俩人感觉无聊,很想找个长长的话题来打发这漫漫长夜,当然有关爱情的话题是年轻人最喜欢的,于是华雨露首先提议由各人说说自己的爱情故事。
张天喜说:“我这就有一个现成的,就要发生起来的爱情故事,假如我们中一人有缘的话,就在今晚。”华雨露很为张天喜这句话激动和惊奇,年轻的心蠢蠢欲动,脑子里有些跃跃欲试,他问:“张兄,你说的那段爱情在哪里,难道就在这船上,我倒想来试一试。”
张天喜微笑道:“刚上船时,我注意到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女孩,就在我们身后也上了船。当时,我就注意到这个女孩实在太漂亮,高鼻梁,一双眼睛看人脉脉含情,尤其是她的肤色,一看就是喝长江水长大的,水色极好。”
“这个人现在哪里?”看华雨露急不可耐,张天喜皱着眉头道:“我上船后,就一直在祈祷她也坐到四等舱来,可惜她买的是五等舱的票,现在说不定正嗅着四周的酸臭味道呢。”华雨露道:“不如这样,我们俩人今晚就挤一个铺位,把我的那个铺位让给那姑娘,你说好不好?”张天喜道:“要是人家不同意呢?”华雨露说:“她要不愿意,那是她对你信不过,我只要拿出学生证,证明我是南大的学生,她还能不相信我。”说着,就从旁边的衣兜里掏出学生证,说:“你等等!”然后跳下铺位,朝五等舱走过去。
果然在五等舱里,几盏昏暗的灯下,挤满了卖菜的,抱孩子的,挑担子的农民,大家都是席地而坐,孩子们拖着鼻涕在舱里爬来爬去,他们的母亲则担心地跟在身后,生怕孩子一不小心,爬到舱外去。舱外甲板上,是一浪一浪的浑浊的江水,随着轮船的前行,向后边滚去。
华雨露挤在人堆里,也不顾人家的抱怨,一双眼珠瞪圆了,专门往妇女身上望,有的年轻妇女看他痴痴看人的模样,以为这个人不是家里人找不到了,就是不安好心。
华雨露就在这三四百人的人堆里,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张天喜说得那么漂亮的女孩,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有些灰心,甚至怀疑张天喜是在捉弄他。于是他返身回过头来,准备回四等舱。他沿着五等舱的铁梯走上去,心中还有些不甘心,于是在爬到最后一阶时,最后回头一看。
他心跳激动了,仿佛从深山里发现了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就在他的脚下,离铁梯不远,有个穿着鹅黄色毛线衣的女孩,身上背了个书包,倚在梯子边打瞌睡。那姿势,那肤色都让华雨露着迷,所以他肯定这就是张天喜说的那个女孩。于是华雨露又走下楼梯,有意对着女孩大声说:“我这里有一个四等舱铺位,有人愿意要吗?”那个女孩仍然一动不动,于是华雨露又把声音放大,简直是对着女孩在喊,旁边的农民都惊疑地看着华雨露,显然这里没有人要多花钱上四等舱。
华雨露这大声的叫卖,果然产生了效果,那个打瞌睡的女孩睁开了眼睛,她把头也抬了起来,这让华雨露看清楚了她,“张天喜眼力确实够毒,”华雨露心中想,“这下看我的了。”于是他俯下身,对那女孩说:“唉,你到哪去,要去四等舱吗?”说着把票递了过去,女孩狐疑地看着这个热情得有点过分的年轻人。华雨露看她不相信自己,就从衣袋里掏出学生证,说:“我是南京大学外语系的学生,你看,这是我的学生证。”女孩羞怯地看了一眼华雨露的学生证,说:“好吧!我要!”说着就要掏钱,华雨露大方地说:“算了,那才几个小钱!”他挥了一下手,说:“跟我来!”
四等舱,张天喜正等华雨露着急,突然华雨露走进了舱室,后边跟着他一上船就注意的女孩,自叹华雨露果然有本事。
于是华雨露当夜就和张天喜挤在一个铺位上,身边多了一位姑娘,两个人说话也谨慎多了,华雨露更是一个脏字不敢说。就这样,一路无话,只听着不时远方传来的船的汽笛声,和江水冲刷船的轰鸣声,两个人昏昏睡去了。
原来这四等舱实际是个由几个大统舱组成,好在每个统舱里都有十几到二十个床位,张天喜和华雨露分头睡在一个铺位上,而张天喜正好和那个姑娘头顶头。张天喜躺下来,虽然人已经很困,但是由于对头是个姑娘,这让张天喜半天睡不着,他老是感觉到鼻子里有股过去从未闻到的味道,还夹杂着轮渡上浓浓的柴油味,他不知道那味道是女孩的发香还是体香,反正觉得这次不虚此行,他似乎感觉到了女孩匀称的呼吸声,心中倍觉甜蜜,可又担心万一女孩半夜到了哪个地方不告而辞,不声不响下了船,那也许会让张天喜终身留恋于她。
张天喜二十一岁,上南大已经二年,家在芜湖市郊区,父母终身务农,而在他这个年龄正是幻想的时期,由于从小到大都在学校中度过,在张天喜的身上居然一点看不出是农村来的孩子。
而华雨露则不同,他来自合肥,出身于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安徽大学外语系教授,此时他睡在另一头,离姑娘很远,故他一点没有张天喜那异样的感觉,一会儿,他就酣然入睡。
这两个学生实在是“四人帮”粉碎以后的幸运儿,中学一毕业,几乎没有耽误就上了南大,比他们的上几届,特别是俗称的“老三届”,那简直是如隔云泥。
睡在对过的女孩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睡着,她一面庆幸自己遇到了学生,不然她会在充满着汗臭味的五等舱里,要坐上20多个小时,由于没有买到四等舱的票,她不得不委屈在席地而坐的人中间,她很害怕自己打个瞌睡书包被人半夜偷走,所以当她怀着喜悦跟着华雨露时,既高兴,又是感激上苍。在四等舱,她看到又有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白皙细嫩的皮肤犹如少女一般,这两个温文尔雅的学生使得她安心,故她毫不推脱就接受了华雨露指给她的床铺,而她的床的两头,一头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四十多岁的男子,于是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另一头,那头就是张天喜,这就造成了张天喜整夜辗转不安的原因。而华雨露这个傻瓜,在不经意间把最好的位置给了张天喜,最后成全了张天喜。这事过了好多年,还让华雨露后悔不已。
这女孩名叫吴雪儿,是荆州人,自小父亲去世,和母亲相依为命,在南京一中上高一,今年五一,她决定要独闯庐山,母亲架不住她的缠,终于勉强答应,这就给了这两个年轻学子机缘。
却说这一夜,大轮逆水而上,沿途每到一个码头,乘客上上下下,熙熙攘攘,在这三个年轻人周围的旅客也换了一拨又一拨。等到天色微微亮,张天喜眼一睁发现对头的姑娘不见了,她的铺位空空的,被子也整整齐齐叠好放在那里,心中不觉一凉,急忙唤醒华雨露,华雨露还未在好梦中醒来,听到张天喜这么一说,忙爬起来,就看那女孩的床铺,果然是空空如也,不由叹了一口气,说:“这皆是你我缘分太浅。”突然他眼前一亮,暗暗拉着张天喜的衣襟道:“这不是来了!”只见,那姑娘一手拿着刷牙杯子,一手拿着条毛巾,头发也梳得光溜溜的,一双凤眼分外明亮,只见她走到自己铺位前,将手中的物品一件件放进书包里,就靠着被子,眼睛也不看人,在那儿默坐着。
张天喜心中好像放下了副重担,出了一口长气,想到还没有洗脸,就和华雨露打了个招呼,拿着洗漱物品到洗手间去了。
统舱里客人们都在忙忙碌碌收拾自己的东西,有的在忙着整理睡了一夜的床铺,有的在做下船前的准备,只有华雨露和那个姑娘没什么事可做。华雨露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假装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茶杯,要去茶炉打水,有意走到女孩身边,笑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把茶杯对女孩一照,说:“你喝水吗?我顺便给你打一杯。”那女孩被他这举动,开始吓了一跳,后领悟这就是昨天让床位的人,感到人家是好意,就也站了起来,微笑了一下说:“劳驾!”也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茶杯来,递给华雨露,华雨露顿时觉得这女孩不是那种古板之人,好感倍增。
等到张天喜洗漱回来,华雨露已经和这个女孩聊上了。华雨露对张天喜说:“老张,这女孩是南京一中的。”张天喜笑着对女孩点下头,女孩也笑了一下。华雨露又问女孩:“你这是到哪?”大凡在一个人旅行时,最怕的就是寂寞,这时只要有个人来和自己主动聊聊,就会自然流露出急不可耐的与人交流的表情,这女孩也是这样,华雨露看准了,故意逗她说话,又问:“你一个人去哪儿?”女孩毫不掩饰地说:“去庐山!”华雨露大为惊奇,说:“你独自一人去庐山,你家大人怎么会同意?”女孩笑了一下说:“这有什么啦!小时候,我就自己去过上海玩!”华雨露说:“看来你在家也是个父母管不住的。”女孩只微笑点头。
华雨露就这样和女孩聊着,张天喜竟然一句嘴也插不上,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大轮汽笛响,不知又到了哪个码头。
快到中午时,就看到有的旅客从包里拿出饼干和面包吃,大轮里的喇叭开始响了,通知旅客到餐厅就餐,华雨露拿出苹果给了张天喜和那女孩各一个,女孩也就拿出自己带的橘子和面包分给两位。张天喜接过女孩递过来的面包,觉得有了搭茬的机会,就问那女孩上几年级,女孩说:“上高一。”张天喜点点头,说:“离考大学还有两年!”女孩问:“你们是南大哪个系的?”张天喜说:“我们是外语系的!”女孩立刻表现出羡慕的神色,说:“我一直就想上外语系,可是我其他科目成绩不好,只怕考不上!”华雨露接过去说:“这个老张是我们系外语成绩第一名,叫他给你辅导好啦!”张天喜的脸变得通红,女孩忙说:“那到时就请两位哥哥帮忙了。”
华雨露推了一下张天喜,意思叫他表态,张天喜忸怩着说:“好的,等回了学校,你来找我们好了。”华雨露说:“他叫张天喜,我叫华雨露,都是外语系二年级的,到时,你只要说张天喜,没有人不认识的。”女孩微笑着,心中暗想要不是这次自己坚持要出来,哪里会碰到这种好事。这真叫:人若命中有,不用起五更,人若无机缘,任你妄拜佛。
随着一声汽笛响,大轮慢慢靠近九江码头,三人只顾聊天,没有注意到已到下船时间,慌慌张张地提着包下了船,女孩自然还是跟着这两位邂逅的大哥,上了码头,进入了九江市里。80年代的九江自然不能和现在比,街上稀稀拉拉没有几辆车,虽然是吃饭时间,饭店里也空空荡荡。三个人找了个名叫“九头鸟”的饭店坐下,华雨露就问店家:“你这个饭店怎么叫着‘九头鸟’?”开饭店的老板娘用湖北话说:“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我是湖北荆州人。”岂知老板娘话音没落,这边已经落座的姑娘也用同样的口音说:“那我们是老乡了。我那个嘛,也是九头鸟啦!”华雨露和张天喜分外惊奇。女孩又说:“老乡啦!给我们一人来碗面条!”老板娘赶忙说:“是!是!老乡看老乡,两眼泪汪汪。就来!”
三个人吃完面条,走来了一个卖水的姑娘,十来岁,长得水灵灵的,华雨露看呆了,没有想到九江人水色那么好,连声对张天喜夸赞道:“我看九江人好像比南京人还漂亮。”张天喜听了笑着不吱声,那姑娘听了只是笑,华雨露给笑得不好意思,说:“别笑,笑就假了。”老板娘在那边听华雨露夸赞九江人长得漂亮,说:“九江人哪里赶得上我们荆州人嘛!”又对坐着的姑娘和华雨露说:“你看,你对面的荆州姑娘不比九江人好看!”老板娘一句话把华雨露提醒了,他不该在身边的女孩面前提九江人,越发往女孩脸上瞧,把女孩看得脸绯红。
吃了面条,三人来到汽车站,找了家小旅社开了两间房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