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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往事:淑女篇

(美)伊迪丝·华顿

小说 / 情感 · 8.9万字

更新时间:2015-07-22 10: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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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往事:淑女篇·译言古登堡计划》是伊迪丝·华顿创作的现当代小说类书籍。写的是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纽约的上流社会,女主人公黑兹尔迪安夫人被人发现跟另外一个男人出入于第五大道的一家旅馆,便为当时僵化的纽约社会唾弃,被认为是个“坏女人”。但事实另有隐情,黑兹尔迪安夫人其实是一位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英雄妇女。

品牌:东西时代

上架时间:2014-12-01

出版社:北京东西时代数字科技有限公司

本书数字版权由东西时代提供,并由其授权上海阅文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制作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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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她是个坏女人……一直都是。他们过去常在第五大道旅馆幽会,”我母亲说道。她正在向我透露这两个人的过去,仿佛这样的犯罪地点加重了这对男女的罪行。她的眼镜斜对着手里的针线活,指间忙不迭地织着一条雪白的婴儿毯,嘴里窸窸窣窣吐出这些话,那声响可能会让人误以为是因为婴儿毯烧焦而发出的。(我母亲有一个特点,当她发表无情言论的同时,总是忙着做一些仁慈的事。)“他们过去常在第五大道旅馆幽会”;这句话真是准确无误地展现了我们老纽约的特色!一个时代以后,人们在讲述像莉齐·黑兹尔迪安和亨利·普雷斯特之间的这类风流韵事时,会这样说:“他们在多家旅馆幽会”今天,除了少数几个过时的老姑娘仍以年轻时分泌的毒液为食,还有谁会对别人在哪儿幽会这类事感兴趣?

生活已经过于电报化,人们的好奇心不会一直停留在一场已为人知的情感关系上;就像老希尔顿·杰克逊回应我母亲时说的,他边用他那完美的“瓷器”喝茶边嘟囔道:“第五大道旅馆?如今,就算有人在意,他们还是会在第五大道的路中央幽会。”

但是,我母亲那尖刻的话语像一束强光,突然聚焦在发生于我少年时代的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事件上!

第五大道旅馆……黑兹尔迪安夫人和亨利·普雷斯特……这些名字连在一起,使她的谈话击中了我记忆深处的某一点,这就好比一只探照灯,一旦人们注意到它挑出的任何一个异常突出、发亮的东西,它就会在旋转间突然停下,被按住不动。

那时我还是个12岁的男孩,从学校回家过假期。我母亲的母亲,帕雷特外祖母,仍旧住在西二十三街的房子里,那是我外祖父在他那具有开创精神的青年时代建造的,在那个年代,一想到要住在危险的联合广场以北,人们就会心惊胆战我的外祖母和我的父母回忆起那个年代时,总是带着一种开玩笑似的怀疑态度。一年年过去了,新房子稳步朝公园方向挺进,延伸到三十街之外,以水库为界。因此,在我上学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居住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沉闷孤立之地,既不属于南部的贵族区,也不属于北边的富人区。

哪怕是在当时,纽约的时尚潮流也如风云变幻,我隐约记得儿时外祖母佩戴着蕾丝花边,穿着吱吱作响的“云纹绸”,通常在元旦那天由她漂亮的已婚女儿们陪同着接待客人。至于老希尔顿·杰克逊,一旦一种社会习俗被废弃不用,他就总假装自己从未遵守过它。他坚持认为,除了在有荷兰血统的家庭之中,从未有谁认真遵守元旦礼仪。他还坚持认为,正因为如此,亨利·范德卢顿夫人才会以一种不情愿的半道歉方式坚持这种礼仪,而她的朋友们早就开始在一月一日这天闭门谢客,当那些守旧的人正在举行庆祝仪式时,这个日子已被他们定为城外聚会日,而这些聚会也已经成了不出席那些庆祝仪式的一个常用借口。

当然,外祖母后来不再接待客人。不过,她会觉得在冬天出城是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尤其当如今纽约的房子里都有了新式热风炉,暖和极了,而且都装着煤气枝形吊灯,灯火通明。不,谢谢了外祖母这代人曾在冬天穿普鲁涅拉厚呢浅帮鞋和低领薄绸,生冻疮,在不暖和、不点灯的房子里长大,当被证实没有能力在纽约挣扎生活下去的时候被船运走,死在意大利,他们才不要去乡下过冬!因此,外祖母像大多数同辈人一样,在一月一日这天留在城里,通过家庭聚会的方式度过这一天,这就像一个追加的圣诞节然而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因为没有礼物和李子布丁,这一天只不过是圣诞节的苍白月影。

尽管如此,这一天仍颇受欢迎,因为可以作为暴饮暴食、闲逛、无所事事的正当托辞:这种荷兰式的生活习惯依然在纽约最上流的圈子里广泛流行。不过,在我要讲述的这一天,当时我们还没站在那扇平板玻璃窗后面,虽然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从那里得到莫大乐趣,观察那些滑稽的先生们四处小跑,他们晚礼服上的白领结几乎要从大衣领里掉出来,他们从红褐色门面的房屋里冲进冲出,仿佛在响应一轮又一轮神圣的召唤。我们围坐在杯盘狼藉的午餐桌前,心满意足地消化着肚子里的食物,这时一个仆人冲进来,说第五大道旅馆着火了。

噢,接着乐趣就开始了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因为外祖母的房子正好对着那座宏伟的白色大理石大厦,每次我去捎口信或给长辈们买晚报时,都被要求“跨过去”,我对这座大厦的印象仅限于大堆大堆的地毯,以及无烟煤和咖啡混合在一起的浓重而闷热的味道。

这家旅馆尽管庄严肃静,却已不再时髦。在我的记忆里,谁也不认识去过那里的人;常常有“政客”和“西部人”光顾那里,我母亲说到这两个阶层的市民时的那种语调,总是似乎想要剥夺他们的选票,把他们跟文盲和罪犯归为一类。

不过,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才越发期待从所说的这场灾祸中得到乐趣;那天上午,难道我们没有怀着极大的乐趣,观看街对面为元旦招待宴会准备的非同寻常的“花雨”,以及高耸的奶油糖霜蛋糕?这是一场公共宴会。旅馆里所有的女“客人”都被召集到公共客厅,那里挂着密集的蕾丝窗帘,装着重重的枝形吊灯,那些留长发、穿厚绒布衣服、戴白手套的先生们从两点钟就开始急匆匆赶到这个狂欢之地。现在,多亏了这场及时火,我们不仅可以兴高采烈地观看消防队执行工作(纽约年轻人至高无上的乐趣),而且还将亲眼目睹那些女士和她们的访客身穿节日盛装,被吓得从浓烟里踉踉跄跄地逃出来。就算想到火灾可能带来危险,也不能减弱这些令人愉快的期待。这座大厦建造牢固;纽约所向披靡的消防队已经到了门口,他们戴着的黄铜色头盔闪闪发光,乘坐的马匹如银质餐具那样耀眼;我的高个子表哥休伯特·维森一听到第一声警报就猛冲到了街对面,现在已经飞快地返回来说危险结束了,然而一楼和二楼到处都是烟和水,一片混乱,那些房客正被转往其他旅馆。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除了感到无限的欢乐,还能从这事件中明白些什么呢?

我们的长辈们,一旦放下心来,也和我们一样。他们站在我们身后,也凑近窗户,越过我们的脑袋向外看,我们听见他们那咯咯的欢笑声,以及混杂其中的讽刺评论。

“噢,亲爱的,看呀他们都过来了!那些元旦女士们!大白天穿着低领和短袖,个个都是!噢,那个胖的头上戴着纸玫瑰……亲爱的,它们是纸的……很可能是从奶油蛋糕上弄下来的!噢!噢!噢!噢!”

萨拜娜·维森姨妈不得不用她的蕾丝手帕堵住了自己的嘴,然而她那套在棉绸里的结实身躯却高兴地摇晃着。

“嗯,亲爱的,”外祖母温柔地提醒她,“我年轻那会儿,我们可是一天到晚、一年到头都穿低领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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