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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死遁后,夫君疯了

寒羚子

短篇 / 短故事 · 1万字

更新时间:2024-08-13 11:4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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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过来时,我并不想融入这个世界。后来我倾尽毕生所学,助他位极人臣,与他既是夫妻亦是知己。“若你负我弃我,我就会一死了之,回到原来的世界,与你永不相见。”裴兆目光如炬,发誓一辈子都会爱我如命。直到他嫁去敌国的小青梅归来,他带她回府,只为给她一个归宿。他对身怀六甲的我说:“我不会与玉婉有夫妻之实,只希望你善待她。”可他不知道,就在他留宿新欢的那一晚,我已经下定决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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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过来时,我并不想融入这个世界。

后来我倾尽毕生所学,助他位极人臣,与他既是夫妻亦是知己。

“若你负我弃我,我就会一死了之,回到原来的世界,与你永不相见。”

裴兆目光如炬,发誓一辈子都会爱我如命。

直到他嫁去敌国的小青梅归来,他带她回府,只为给她一个归宿。

他对身怀六甲的我说:“我不会与玉婉有夫妻之实,只希望你善待她。”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留宿新欢的那一晚,我已经下定决心离开。

1

我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年,并不想融入这个封建时代。

投湖上吊,求神问道,我都试过,遍寻穿越回去的办法。

可惜都无济于事,我古怪的举动还会被人视作异类。

因此,我一边努力扮演着温柔贤淑的尚书府嫡女,一边继续寻找方法。

可拖着拖着,就到了不得不嫁人的年纪。

初见裴兆时,我心事满怀,正在京郊的跑马场看马球比赛。

一匹红鬃烈马不慎跑出围栏,朝我发了狂似的奔来,无人敢上前救我。

只有裴兆及时飞身上马,用马鞭截停了扬起的马蹄。

“姑娘无事吧?”

他一袭马裤长靴,英姿飒爽的模样深深刻印进我心里。

后来,我对他心生好感,他亦向我步步靠近。

所有人都说他对我用情至深。

新婚夜,我向他坦白了我是穿越女的秘密,并告诉他,我一直在希求离开的方法。

而今,我愿意为了他留在这个世界。

他对我的心意倍感珍重,“朝烟,此生我必不负你,绝不让你后悔留在我身边。”

成婚六年,我提供给他各种新奇良策,用尽毕生所学,助他位及首辅,纵横捭阖。

他亦向我虚心求教,学习千百年后,该如何爱人。

一开始,我惧怕生育之苦,坚持喝着避子汤药。

在这个礼法森严的时代,不传宗接代的女子可以被夫君休弃。

可裴兆却坚定地不肯纳妾,“我说过,此生得朝烟一人足矣,再无他求。”

古人敬鬼神,重承诺。

我心下动容,自以为遇到了异世的知音,得到了世上最好的男人。

于是,自己悄悄停了避子汤。

我为裴兆怀上孩子的第五个月,漠北战败了。

国君被诛,嫁去敌国的安平郡主回朝。

而我的夫君不嫌弃郡主残花败柳之身,在众目睽睽的朝堂上,主动请命,求迎郡主入府为侧夫人。

明日就是他要迎安平郡主进门的日子。

是夜,裴兆披星戴月过来时,我正在房中绣给孩子的衣服。

他沉声道:“我与郡主自幼便相识,她是敌国遗孀,无人敢娶她,我便做主将她迎入府,只为给她一个容身之所。”

我这才知道,裴兆还有这样一位旧相识。

我神情一怔,针尖将手指刺破出血,弄污了衣料。

“无人敢娶,所以你便娶了?”

“可你曾对我说过,不会有其他女子。”

2

他目光愧疚,向我解释。

安平郡主本是功臣之女,当年朝廷为怀柔,才挑选了江玉婉封为郡主去和亲。

她在漠北百般逢迎敌国君王数年,下面有残,再难生育了。

如今,家族嫌弃她有辱门风,不肯接纳她,实在举目无亲。

我摇了摇头,“即使没有你的照顾,安平郡主对社稷有功,享朝廷厚待,任谁也欺负不了她。”

裴兆皱眉看着我。

“她再也嫁不了人了,只是府里多了她一个人吃饭而已。”

“朝烟,你只需要安心养胎,我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区别。”

我望着府里忙忙碌碌正在挂的大红绸缎,一派喜气洋洋。

真的不会有任何区别吗?

翌日,虽是侧夫人,到底是郡主之尊,朝廷给足了她场面,外头锣鼓喧天,一片喜乐。

丝毫不输给我这个明媒正娶。

轮到给正室敬茶时,江玉婉一身嫣红嫁衣,眉眼如黛,笑吟吟盯着我。

“夫人怀着身孕不便侍奉,今日起,还是我来伺候夫君吧。”

一声“夫君”被她喊得轻松如常,仿佛早就该是理所应当的事。

我不动声色地接过那茶,仰头喝下,昭示着我的妥协。

即使到这种时刻,我依然在心存侥幸。

希冀着他并未心动,坚守我们的诺言。

裴兆遵照说过的话,的确没有宠幸过她,只把她丢在后院。

每每入夜也只是辗转回我的房中,陪我和腹中孩子一起夜话。

一切看似什么都没有变。

直到一个月后,相府举办家宴,邀了一众亲朋挚友。

一批戏子粉墨登场,一曲《牡丹亭》唱完。

高座上,裴兆似乎触动情肠,不禁红了眼尾。

江玉婉更是哭得难以抑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这是我和裴兆哥哥一起听过的第一场戏,只可惜……”

她掩面而泣,望了我一眼,又慌忙道:

“我和裴兆哥哥如兄弟一般,夫人可切莫误会。”

堂堂郡主,相府新纳的侧夫人,却畏惧主母的权威,竟自称与夫君是兄弟。

在场宾客无不窃窃私语。

我如芒刺背,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恐怕不只是旧相识那么简单。

我执掌中馈多年,亦有些人脉,便派了心腹帮我去打听。

这才知道,原来,我的夫君和安平郡主一早便互许过终身。

那时候,裴兆是逍遥斐然的世家子弟,江玉婉是温婉柔情的大家闺秀,两个人在私塾相识,可谓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两家很早便给他们定过婚约。

如果不是后来事急从权,裴夫人的位置,就会是江玉婉的。

听说那一日,安平郡主去和亲的时候,裴兆骑着白马遥遥相送了数十里,江玉婉也哭成了泪人。

好一出落魄才子佳人的折子戏。

我微微攥紧了衣角,腹中孩子也不禁踢动了一番。

是在为他的娘亲伤心吗?

孤身穿越异世,付出了全部真心,却只不过是成全他人花好月圆的陪衬。

何其可笑。

当面对我的质问时,裴兆明显有些急了。

“夫人,我和玉婉确实曾有过旧交,可那都过去了,我已经娶了你,你才是我的正牌夫人。”

“那你为何要对我隐瞒?”

他沉默良久,终于承认。

“你一直心性高远,曾说过若要出阁,你只愿一生一双人,我怕你得知这一切,就不肯嫁我了。”

3

我平静地望着他。

“裴兆,你我曾经许诺永不相欺,既然是你背弃了自己的誓言,我们和离吧。”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他眸底闪过一丝慌乱。

裴兆似乎不可置信,深深望着我。

“夫人,莫要闹了,你如今怀着我的孩子,谈什么和离?此事岂可儿戏。”

“没有儿戏。”我沉声道。

“祝朝烟!”他咬牙,黑沉沉的眸子望着我,一字一顿道。

“只要你活在这个世上,你就是唯一的首辅夫人,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和离这种话,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第二次。”

裴兆坚决不肯同意与我和离。

我长眉紧锁,只觉腹部隐隐作痛,竟半句也说不出话来。

这厢,门外却突然闪过一个身影,不多时,传来小厮惊慌失措的喊声——

“不好了,侧夫人要自尽了!”

裴兆神情一凛,顾不得扶身形臃肿的我,直奔江玉婉的房中去。

我强行定了定心神,也跟了过去。

却见江玉婉正在用房梁上悬着的白绫上吊,裴兆惊呼之余,将她抱了下来。

江玉婉看到他的一瞬间,就软软地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郎中!”

裴兆对着身旁的小厮疾呼,仿佛看不到身后的我一般,抱着江玉婉去了榻上。

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江玉婉苏醒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裴兆的脸,抽泣着环抱住他。

裴兆没有推开她,无比心痛,“玉婉,你在漠北受了许多苦,好不容易回来了,何必寻死?”

江玉婉的嗓音染上哭腔。

“裴兆哥哥,有生之年能重新见到你,婉儿已经很开心了,只要能见到你最后一眼,我也值得了。”

“夫人既然不容许我的存在,难不成还不许我去死吗?”

我站在一旁,只觉眼前视线有些摇晃,却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恨意,还有得意。

恨我抢走了她的裴兆。

得意于她又抢了回来。

裴兆沉吟良久,柔声对她说:

“我已经与夫人说好,她会接受你的,你不要多想。”

那一夜,裴兆被江玉婉自称心悸犯了叫走,就再也没有出来。

他终究撕破了昔日诺言。

那我还留在这里有何意义?

裴兆把我软禁在了后院。

春水初解,成婚那年他送我的稀世兰花素冠荷鼎开花了。

我越来越沉默寡言,六个月的身孕也逐渐笨重。

这一日,后院来了个不速之客。

江玉婉蛾眉颦蹙,看着我隆起的腹部,眉梢带了几分愁绪。

“还是夫人福气好,能享儿女绕膝的齐人之福,我不如你有福气。”

我笑了笑,“裴相为你找了最好的御医,想来必定能为你医治,何出如此伤感之语。”

可她以帕掩面,竟低眉去摘我放在池台边晒太阳的兰花。

我忍不住阻拦,“这花期一年只有一月,长在枝头便很好,何苦去摘?”

她像是惶恐般收回手,讪讪垂眸。

“夫人说得对,名花倾国,我一介残花败柳,原是我不配。”

看她眼神晦暗,我不想惹是生非,转身摘了一朵兰花递到她手中。

可是没想到,下一瞬,江玉婉竟捉住了我的手腕,借着我的力量重重一推。

在靠近我时,她唇角的笑意渐深。

“我会让你明白,裴兆哥哥心里的人,始终都是我。”

刚刚化冻的水面还泛着冷气,江玉婉就那样扑通一下坠落下去。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指尖还捏着那瓣兰花。

4

彼时,裴兆恰好从宫里回来,刚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不顾一切地跳下去,拼命将江玉婉救了上来。

紧接着,他上岸扬起湿漉漉的手就甩给我一个巴掌,怒不可遏。

“祝朝烟!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掌掴让我眼冒金星,险些磕倒在石子路上。

我后怕地捂住肚子,如坠冰窟,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凉到了脚底心。

那一瞬间,他所有的柔情都不复存在,对着我宛如一个仇人。

裴兆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搀扶住我,却被我用力甩开。

我缓缓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裴相打够了吗?”

下一瞬,我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迷迷糊糊听到郎中的话,说我因为惊悸受惊,胎气不稳。

裴兆正一脸焦急地守在我床边,见我醒来。

“夫人,对不起,是我一时急了。可玉婉说你不让她摘花,区区一盆花而已,你又何苦生那么大的气,竟要推她?”

他手中端起一碗安胎药,不待我开口,便要往我嘴里灌。

我抬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翻了那碗赭石色的药汁。

随即,我拿起破碎的瓷片抵在自己的喉咙。

“裴兆,你已经不信任我了,别再与我相互折磨了,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裴兆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不怕我。

他借我虚弱和犹豫,一把夺过了瓷片,紧紧握在手中。

碎瓷将他的掌心划出丝缕血痕。

我忽然惘然,一滴清泪落下。

“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吗,如果我死了,我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你不会死的,朝烟,不要再威胁我了。”裴兆突然冷冰冰道。

“世上没有哪个母亲,能狠心舍弃自己的孩子,我答应你,等你生下了孩子,我对你宠爱如初,不会有分毫减少,还是和从前一样。”

他见我别过头去,近乎崩溃地恳求我。

“玉婉她不过是个妾!你纵是容得下她,又何妨?”

裴兆明知道我是穿越者的身份。

我死后,的确有机会回到来时的世界。

但如果寻死,我虽是异世之魂不在乎,我的孩子却一定会灰飞烟灭。

他笃定我不会如此心狠,笃定我会为了孩子,被迫接受他的变心。

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争执不下,裴兆愤然拂袖离开了,吩咐下人务必看好我。

我成了他彻底囚禁的金丝雀。

可他不知道,这裴府,从来不是能困住我的牢笼。

就在裴兆离开后的那一晚,我在屋里洒满梳头的桂花油,推倒了烛台。

火光冲天中,我却望着大火释然地笑了。

也许,那个让我心动了多年的男人,也随着这场大火,一同化为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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