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1-05 21:29:41
在你面前的是!大汉忠臣、无双飞将、汉末第一深情、忠孝仁义代言人、大汉十大杰出青年首席、天下武夫楷模…………我叫吕布,字奉先,这是我的、而非那位父愁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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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光和二年(公元179年)三月,并州五原郡成宜县,天光大好。
县中的武阳亭里,几个青年人正在博戏。
“诸君,还不投箸,更待何时?”
博戏,即以六博棋为戏,常以钱财或饮酒为注。
博箸,类似后世的骰子。
开口的青年身高八尺,英气迫人,此时正箕踞而坐,嘴上打着哈欠。
其人下绔上褶,头上裹着帻巾。
昔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为的是轻便能战,绔褶就是根据游牧民族的服饰所制。
此服虽不如儒生的宽袍博袖风度翩翩,可一旦双方真的动起手来,结果往往无需多言。
青年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淡淡的忧伤。
哪怕穿越而来已有数年,可还是有些不适应啊。
他如今叫做吕布,字奉先。
正是日后那个和曹刘孙三国创始人都交过手的人中吕布。
只是说起来威风,可结局却是惨淡的很。
缢死于白门楼上,与后世那个崇祯帝倒是一个死法。
刚穿越时,他整日忧心忡忡,想着为何偏偏穿越的是吕布?
确实很能打,可能打有什么用?
出来混,靠的是背景。
尤其是在这汉末三国之际。
袁本初四世三公且不提,单说曹刘孙三人。
曹操虽是宦官子弟,可论背景,却要强过不少世家子和名士。
不然为何旁人得罪了宦官,家破人亡。他曹孟德得罪了宦官,不降反升。
独他一人是忠臣、贤臣、良臣?
刘备虽然混的凄惨了些,可好歹也有个汉室宗亲的名头。
至于孙坚?
孙坚和他其实可以算是同病相怜。
在汉末,一个武夫想要出人头地,实在太过艰难。
只是到后来,他却是想明白了,心中还有几分庆幸。
还好穿越的不是白门楼上的吕布。
还有时间,也就还有机会。
想的出神,吕布不自觉的用双手按住了身前棋盘。
对面两个青年见他这般动作,心中一惊,立刻朝后侧了侧身。
吕布见两人动作古怪,皱了皱眉头,随后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他笑道:“阿续、阿性,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亲若兄弟。虽然你们迟迟不投箸,也不认输。可我又怎么会拿棋盘砸你们呢?”
对面两个青年,正是从小和吕布一起长大的魏续与曹性。
也俱是能在史册上留名的勇将。
二人当然不怕吕布拿棋盘来砸他们,只是突然想起不久前吕布讲的那个关于六博的故事,此情此景,一时间情不自禁而已。
那个故事,自然就是大汉棋圣景帝刘启的成名之战。
当年尚为皇太子的刘启与吴太子一边饮酒一边下六博,因为争道的缘故,刘启提棋盘怒杀吴太子。
后世那些下棋时的盘外招,譬如熬鹰。与之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想来后来的七王之乱,多少也和此事有些关系。
“奉先,当初真不该由着你去北海寻那个郑玄学经!”魏续颇有些气愤,“你回来之后,变卖家产,一心要离了九原来这成宜县也就罢了。可学来学去,经学不曾学得,只学了些典故,回来吓唬自家人!”
魏续素来自诩英雄好汉,如今被一个故事吓到,自然会觉得丢了面子。
曹性则是在一旁偷笑,他与魏续不同,只看中结果不看重过程。
吕布则是笑而不语。
穿越而来后,他曾远赴北海,去寻郑玄学经。
汉末大儒不少,之所以选择郑玄,吕布也是有过考量的。
其一,汉末今文古文之争极为激烈,略去其中的政治因素不谈,最后集两家之大成的,正是郑玄。
集两家之大成,成一家之言,单单在经学一道上,郑玄可称一代文宗。
当然,对吕布这个没有背景,又不爱读书的武夫来说,这并不十分重要。
毕竟,就算是郑玄亲自耳提面命,可那枯燥的经学,他也是学不下去的。
真正重要的是第二个原因。
大概是受到他老师马融的影响,郑玄收徒并不计较出身,所以到北海去向郑玄求学的人往往数以千计。
虽说这当中只有少数人能被记录在册,成为郑玄的亲传弟子,可像吕布这些关门弟子,也足以胜过寻常人不少了。
自然,这里所谓的关门弟子,是指关在门外,不能记录在册的弟子。
而吕布所求的,也正是日后面对那些熟读儒家经典的士人,能够说上一句,“布曾求学于郑公。”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有郑玄弟子这个身份在,日后走上仕途,多少也有点用处。
不论何时,编制永远是尽头。
就像西游里的猴子再能打,最后还是免不了要去西天取经。
他当初也不是没有想过做些黄香温席、怀橘遗亲这样的孝行来扬名天下。
只是一来他穿越来以后年纪实在是有些大了,父母早已亡故。
不过这种事,父母是否健在,其实并不重要,只是会增加些操作难度罢了。
同样是第二点最重要,想要通过这种孝行名扬天下,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出身。
舆论,永远掌握在文人手里。
就像那汝南许氏兄弟的月旦评,一言足以成人,一言也足以毁人。
就算是曹操这样的人物,也要前去求一评价。
吕布一个边境武夫,就算是卧在冰上,求出几百条鲤鱼来,只怕也换不来那些士人的赞扬。
所以他能走的,也只有拜师求学这一条路。
至于搬家一事,九原县乃是郡治,官吏众多,束缚也多,自然要远离的好。
而这成宜县地处并州边缘,朝廷看管不严,且临近鲜卑等异族,多少有助于他收揽人心。
“莫要妄言,郑师名儒,岂是你我这般武夫能够背后议论的!”
吕布轻声训斥了魏续一句,随后又笑了起来,指了指一旁作为赌注的那堆五铢钱,“你俩去买些酒肉来,叫上沈亭长他们,今日咱们大醉一场!”
魏续二人笑着应了一声,起身就要出门。
自北海求学回来后,吕布就不计钱财,广施仁义,加上天生的武勇,很快就折服了县里大量的剑客游侠。
如今县里谁还不知仗义疏财吕奉先的大名?
除此之外,他和附近亭舍的亭长以及亭卒的关系也不差,不然今日也不会和魏续二人在武阳亭里博戏。
亭长虽小,仅仅掌管十里之地,可也是官。
正在魏、曹二人即将出门之际,一人却是急匆匆闯入亭舍。
来人腰间插着木牌,手中拿着绳索,正是之前出门巡查的亭长沈仲。
吕布对他也算了解,此人虽然胆小,可却颇为稳重,如今神色惶急,想必是出了大事。
“沈君,出了何事?”吕布给他递上一碗热汤。
热汤,即是热水。
“奉先,出大事了!”沈仲猛灌一口热汤,随后长出了一口气,“赵乙被那自洛阳来的王家子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