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6-02 12:44:00
广明元年十二月,黄巢即位长安含元殿。从这一刻开始,一个更乱更杀伐果断的时代降临。尔虞我诈,忠节沦丧,却又是英雄辈出,精彩绝伦。这个故事,要从李唐皇族出逃长安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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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落,冷峭的冬风自西北而来,揭起黄沙漫天,山道两旁依稀的树木被吹的“沙沙”作响。
渭河畔路上,七八名骑士正在策马小驱,沿着郿县官道而行。
从身上沾满尘土与神情疲倦,可以看出一行人赶路颇为急切。
驱马走在最前方的男子,约莫而立之年,体态魁梧,只见他扯着马缰上了一旁土丘眯眼远瞭,片刻后拨动马头又回到队伍之中。
“殿下,沿此地再走二十多里,穿过岐山谷便可进入凤翔府。”中年对着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少年,略微拱手道。
少年秀气雄俊,身长七尺有余,十六岁的年纪,一头束发披于脑后,显得很是干练。
他姓李名保,京兆人氏,先帝懿宗六子也,咸通十三年封吉王。
李保驱马前进几步,沉声说道:“此地临近官道,还是先进入谷中再寻个安全之地过夜。”
中年闻言点头,接话道:“千岁不必担心,岐山谷有一关寨,常年有将士戍守,此地可供安歇,只不过我等皆佩剑跨刀,径直入谷恐遭军士误会,不如遣一人带路引文凭进入寨内报备说明,再行入谷如何?”
李保沉思片刻,应答说道:“便依陈叔所言,遣一人快马入关。”
主仆二人敲定完毕,有一人领命提前驶离了队伍,李保则是调转马头看着来时的方向,那个地方叫长安,久久不语。
陈璟驱动马儿上前,开言劝慰道:“殿下宽心,大家有田令孜等人护卫,应是无碍。”
李保不动声色撇撇嘴,脑子有病他才会担心那个便宜哥哥,跑的时候是一点征兆都没有,还好他提前做了准备,不至于太仓促。
“巢贼已攻陷华州,想来今日便可西进长安。”李保叹息一声,无奈说道。
陈璟露出一丝苦笑,十一月份,当时黄巢攻打洛阳之时,他们这位殿下已经时刻准备跑路。
也是,宦官把持朝政,天下局势动荡,若是没有他们殿下的先见之明,说不定长安攻破之日,便是他们这些人葬命之时。
李保再次忍不住心中骂娘,怎么就穿了呢?为什么就穿了呢?
报应啊!果真是报应。
还记的那天晚上,自己冲完浪后便开启了贤者模式。
也不知是进入太深刻还是什么,出来之后就觉得这样下去太伤身体了,反手便把刚刚带来快乐的小网站给点了举报。
然后娘希匹一睁眼来到了这里…
广明元年,黄巢之乱。
可气,偏偏穿成李氏皇族,难不成老天爷是让他扶大夏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滚犊子吧!
唐末五代,这个时代是怎样一副景象呢?
来来来你别走,这一点魏博牙兵最有发言权。
相比李氏皇族身份,穿成乞丐造反几率都比他高。
便宜七弟李晔,大名鼎鼎唐昭宗,一生废寝忘食,殚精竭虑,到最后还不是落了个被铜汁浇锁,绕柱而行的悲惨命运。
多想无用,在陈璟带领下一行人继续赶路,半个时辰后岐山关寨映入眼帘。
路上时李保从陈璟口中得知,这是一所充作驿站的军事性关隘,可以供来往官员休息之用。
“进关之后,还是叫我郑公子。”望着近在咫尺的关寨,李保出言吩咐道。
“诺。”陈璟等众人低声应答。
此行没有到达凤翔绝对不能暴露身份,从长安出逃时,李保给自己准备的路引身份,便是凤翔节度使郑畋侄子。
反正打死李保都不会去成都,这个乱世要想活下去,必须要建立属于自己的一方势力。
如今成都是人家田令孜兄弟的天下,去了后没有丝毫可作为空间。
穿越过来的两个多月,李保除了准备出逃长安的计划外,其他的思考无非是离开长安之后去哪里以及今后如何行事。
思来想去,最终李保选择了凤翔,第一路程较近,发生意外的几率很小,第二便是不久后凤翔和黄巢会爆发战事,看看有没有什么浑水摸鱼的功劳。
再者,李保身边都将陈璟便是凤翔郿县人士,其是凤翔节度使麾下都头出身,在凤翔军有较广人脉。
当然,这些并不是李保选择凤翔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前身和凤翔节度使郑畋长子郑凝绩交情深厚,连带着郑畋也非常欣赏前身。
无他,前身在李唐宗室子弟中,顶着一个贤王称号,深得儒林人士推崇。
可见,有时候这个虚名还是能顶点作用,这为李保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行人有了路引文凭开道,关寨守将好吃好喝招待了李保一夜,毕竟现在的凤翔节度使可是郑畋。
第二天天不亮李保下床洗漱,又命陈璟赶紧让人收拾行装,告辞了关寨守将,继续朝着凤翔府而去,从昨天进入郿县后,众人也不似之前急切赶路。
日上三竿,一行人走走停停到了凤翔府东门二十里处,随后又派出两人解去刀剑,前往凤翔府东门报备。
小心无大错,目前不似和平年代,而且按照时间线来说,郑畋此时说不定不在凤翔,老大不在,对凤翔军民而言肯定警惕心贼高。
再者,李保一行人身边没有货物和妇孺随行,反而人手一把刀剑,若是骑马上去,发生口角之争还好,怕就怕人家啥也不说直接一轮弓箭射下来。
那特么真的是要笑死个人,出师未捷身先死都算不上。
好在,万能的路引文凭再次发挥了作用,值得一提的是守城小校特别会来事,怕李保不知道郑畋府邸所在,专门叫了一个人领路。
“贵人,此处便是节帅府所在。”小卒拱手一笑,指着右前方一座府邸宅院,门前站立着七八名军士。
“来人止步,帅府重地。”府邸前中年举刀示意,看装束应是一名都头。
“烦劳上下进府通报郑公子,故人前来拜访。”
陈璟翻身下马,笑着上前拱手,说着将一枚信物玉佩交到中年都头手中,又不动声色往怀里塞了些钱财。
“些许财货,让都头和兄弟们吃酒。”陈璟继续赔笑。
中年面无表情环视了李保等人一眼,语气冰冷道:“此处候着,公子若是不见休怪某家。”
“岂敢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