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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1-07 09:00:00
大乾安泰六年,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开始在日趋没落的武勋中崭露头角,也为红楼世界带来新的变数。王朝盛世已经进入尾声,天下内外已经风起云涌。但也是属于武勋的最好时代!..................已有四本完本老书,坑品保证,新书嫌少可以拿来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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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1敕造荣国府
大乾安泰六年,京城。
时候已经是初冬了。
天气不怎么样,连续数日都是昏昏沉沉的,虽说一直没什么雨雪,太阳公公却像是休假了一般,怎么都不肯露面,再加上终日不断的西北风,吹在脸上仿佛小刀割肉,配着墙角堆积、至今不化的初雪残留,明明还没完全进入冬季,日子却已经冷透了。
就像谢鳞此时的心情。
一匹雄健的战马、一身青色官袍,却没有按要求佩戴官帽,八尺左右的身量披着斗篷、腰悬佩刀;长相称不上什么“盛世美颜”,但非常耐看,让人一眼望去就觉得非常舒服,只是表情明显压抑,目光复杂的仰头遥望着望着十多步外,朱门上方金灿灿的牌匾。
“敕造荣国府”,哪怕他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两年多,至今看到之后依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大人,我们到了。”大概是见他半天不语,身后跟随的几名骑士对望片刻,最后还是最前面身穿总旗官服、年龄也最大的男子开口禀报。
“知道了。”谢鳞渐渐舒缓表情,转头看向几个亲信手下,“哥几个辛苦,这连续半月的戒严虽说还没到头,接下来已经不需要我们继续巡夜,听说是锦衣军和御林军的人配合,不管是真的体恤下面的人也好、信不过我们也罢,横竖不用再受那份苦差。
原想和大家好好喝一杯,去去这些日子的晦气,今早却接了一张帖子,换作其他人也就罢了,这次是家里的老交情,实在没办法推开,酒席之事只能改日再约。”
“大人言重了,这荣国府的帖子,可不是谁都能收到。”刚刚开口的男子一脸赔笑,“卑职几个再怎么没眼力,也知道不能误了大人的时辰,横竖日子还长,一顿酒肉值什么?”
“先这么着吧,酒席欠着,抽空再补上。”就在说话间,谢鳞掏出一块碎银子扔到手下怀中,见他手忙脚乱收住才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今天就当是解解馋,罗方,你年龄最大、职务也是最高,就代我招待一下弟兄们。”
“大人放心!”罗方满脸欣喜滚鞍下马,躬身一礼致谢。
谢鳞没再多说,转身打马向朱门走去,就见原本站在门前哆嗦的年轻小厮飞奔而来,利索的接下缰绳。
不提他的心情如何,几个手下全都一脸羡慕。
“罗大哥,看大人的意思,怎么连这荣国府的酒席都还不情不愿的?”一个小旗官服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开口,“不管怎么说,这顿饭还能差了?”
“赵磊,你小子说话也不动动脑子,咱们大人缺这顿饭?”另一个同样小旗官服、却被一脸络腮短须带累,看起来老上十多岁的男子嘲讽,“正所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荣国府的宴请定不会是闲的无聊,别忘了后街那位璜大爷的事情!”
“徐坤,闭嘴,你们两个够了。”总旗罗方瞪了两人一眼打断他们,及时转移话题,“也就咱们大人能把荣国府的帖子不当回事。”
“那可不?”小旗赵磊羡慕的眯起眼睛,“出身定城侯府、年纪轻轻就是百户实缺,前途不可限量,什么时候还能缺顿饭?”
“虽说和骁勇营千户谢爵爷不是亲兄弟,可这定城侯府谢家一共就两房,大房二房都只剩一个男丁,这不是和亲兄弟一样?”罗方同样羡慕,“别的不提,咱们大人虽说有功夫、有能耐,要是两年前没有谢爵爷发话,能这么轻松就在衙门里挂上试百户的名头?”
“那可不,咱们的裘指挥使和谢爵爷什么交情?景田侯府和定城侯府,有事还不是一句话?”络腮胡的徐坤看起来很是粗犷,心思一点都不粗,“这两年的案子不少,咱们大人也多次立功拼杀,要是没有指挥使大人照顾,怕也顶不了百户的位置。”
“年不及弱冠的五城兵马司百户实缺儿,响当当的正六品官职啊,无怪乎不愿意淌荣国府的浑水。”罗方无奈的摇摇头,他虽是总旗身份,却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要是没什么意外,这辈子基本到此为止,“什么时候咱也能到荣国府......”
“行了吧,罗大哥,你想吃上贾家的席面,祖坟上冒烟肯定是不太够,怕是要放把火才行。”徐坤的嘲讽那叫一个尖酸。
“你特么——”罗方气的抡起马鞭抽过去,却被徐坤闪开了。
“好了,两位哥哥有这功夫打闹,不如想想吃什么,你们还没吹够这荣宁街的冷风啊!”最年轻的赵磊赶紧劝架。
“你有好地方?”徐坤还在躲闪追打,老资格的罗方已经听出内涵。
“就咱们管的那片儿,小花枝巷北头,我见那里新开一家狗肉馆子。”赵磊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向往,“这鬼天气,要是能煨上一锅热狗肉,再配上几坛好酒,哥几个有吃有喝,好日子给个县太爷都不换啊!”
几个骑士全都眼睛发亮。
“走走走,说的我都馋了。”徐坤边说话边打马开路。
罗方和赵磊不再废话,立刻追随而去,另外几个没资格开口的普通兵丁赶紧跟上。
这边,谢鳞打头前行,后面跟着牵马的小厮,只是在两人穿过正院仪门、绕过向阳大厅、直走到荣禧堂院内仪门前的时候,小厮却招呼向东走穿堂,他突然想到什么顿住脚步。
“我想起来,帖子是琏二哥下的,按理说应该继续前行,穿过荣禧堂院,再走后门才对吧?”他在说话的功夫,左手已经握紧佩刀,因为到目前为止,贾家都没派个正经爷们儿过来迎接,全程只有身后的小厮,很难说是不是有麻烦。
这年月上门赴宴,可不能随便乱跑,什么人过哪道门、走哪条路,进哪个院子、坐哪一桌,都有严格的“规矩”,既然是贾琏的帖子,理论上就是贾琏请客,他作为荣国府“世子”,院子在荣禧堂正后方,但要想过去,绝对不是直接穿过正院,而是要绕开才行。
如果走错呢?有个名场面,叫做《林冲误入白虎堂》。
谢鳞刚才就是故意挖坑,试探小厮的。
“鳞二爷没记错?”看到谢鳞的动作,小厮明显吓得不轻,脸色都已经发白,“小的听周管家招呼,说是我们老爷亲自设宴,在梦坡斋招待,没提过琏二爷的事情啊?”
“政二叔赏饭?”听到这话,谢鳞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考虑片刻后松开佩刀,因为周瑞属于荣府二房,“既如此,你也不用跟着,我自己过去就行,你辛苦一趟,把我的马送回去,我到时候自己走着回家。”
“小的谢鳞二爷赏!”小厮赶紧跪下磕头——一般这类安排,都不会是白跑,马送回去,自有门房给赏钱,虽说也就是少了十几文、多了二三十文,以这类小厮每月两百文月钱的收入,已经算是不大不小的惊喜,反正就算没这差事,他也要继续在门口吹冷风。
谢鳞没再搭理他,转身向梦坡斋走去,不等他进院子,在门口就已经闻到酒菜的香气,顺着院门望过去,就见正厅一桌丰盛的酒席,名义上是二老爷、实际上是荣国府当家人的贾政端坐在主位上,连个作陪的都没安排。
“小侄拜见政二叔!”看到眼前的情况,他赶紧快走两步,在正厅门口就躬身一礼,“累的二叔久等,罪过、罪过!”
“谢贤侄言重了!”看到谢鳞如此识相,贾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起身迎到门口。
他现在只是工部主事、正六品,两人算是平级,只是因为辈分才受这一礼,再矫情就显得不懂事了,“早听说这些日子辛苦,原本不想劳烦贤侄,只是因为有事相商,却也顾不得许多。”
谢鳞表面上唯唯不已,心头却慢慢下沉——贾琏招呼有事,和贾政招呼帮忙,两者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今天的事情恐怕没这么好推辞。
只是想归想,他也没办法直接拒绝,只能边寒暄边解下佩刀和斗篷、外袍挂在门口,果然见贾政的眉头明显一皱。
这位二老爷虽然出身武勋世家,却一辈子以读书人自居,哪怕是至今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依然不妨碍他的心气,平日里都是书生做派,现在见面属于私事,穿的也是童生长衫,眼看谢鳞又是武将官服又是佩刀,心里自然不舒服。
其实,这也是谢鳞故意为之,要不然哪有赴私宴穿官服,还专门挂上佩刀的?原计划是给贾琏一个下马威,想不到竟是贾政的场子,那就只能稍微恶心他一下了。
“哎呦,这是怎么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的时候,内间里娇滴滴的女声突然传出,就见一个妖娆的美妇人挑帘走到谢鳞身前,仰头打量他片刻才捂嘴笑道,“早听说谢家有位大个子,我今天算是见到了!”
这位怎么说呢?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jpg)
“政二叔,这——”谢鳞立刻猜出这位的身份,之前当然没打过交道,但对她的长相一点儿都不陌生,因为见过一个六七分相像的,只是眼前的情况不太合适招呼,就赶紧稍微侧身避开直视,最主要的是蛋疼。
他当然不是第一次来荣国府,这边给他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一个是穷奢极欲、各种排场大的吓人,从上到下无人在意;另一个就是内宅规矩,姑娘们还好,各身份的妇人都不怎么讲究回避,撞上甚至接待不止一次,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比如,眼前这位肯定是贾政之妾、三姑娘探春生母赵姨娘,按规矩绝无见客的道理,碰上讲究的甚至会恼怒离席,可她就这么出来了,还是一身居家常服,身材火爆。
这在现代当然不算大事,放在当前却不是这么简单。
“坐吧,今日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想有外人打扰,就安排她过来伺候。”贾政却完全不当回事,一边招呼就坐,一边还示意赵姨娘倒酒布菜,“咱们两家都是几辈子的交情,这次只当是家宴,不用这么多规矩。”
谢鳞稍一低头遮住古怪的表情,面向主位的贾政落座,对所谓的“交情”同样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作者还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