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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十二卷

墨雨小巷

武侠 / 传统武侠 · 2.4万字

更新时间:2024-04-03 10:41:35

随便写写

版权:昆仑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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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屋子里没有别的颜色。

只有黑。

一种静谧的黑。

连夕阳照进来,也变成了一种不自在的颜色。

夕阳褪去,可还有一个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仍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如同一棵枯朽的老树,仿佛亘古之前他已站在那里。

黑暗已经和这间屋子融为一体,在这深邃的黑暗中还站着一个人。因为他太安静,仿佛已经被时间所遗忘。

他已太疲倦,连呼吸声都变成了叹息。更不想再去思考,只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挂在墙壁上的剑。

这是一把很有名气的剑,剑的名气也给这个家族带来了声望和名誉。但是现在这些声望和名誉却变成了他沉重的负担。

齐家虽不是名门望族,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号。而这些名誉都来自于这柄素心剑。如今名剑依在,只是宽阔的门楣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辉煌。

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重振家族的荣耀。可是现在,他已经老了,他的志向和热血早已随着琐事的烦扰和年纪的增长而消磨殆尽,如今只想过着闲适安逸的生活。

齐桓娶了八个老婆,八个老婆一共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三个儿子虽然资质平庸,但在练武上却没有丝毫的松懈。这三个儿子并没有让自己太过操心。大儿子成熟稳重,二儿子聪明机灵,小儿子最为沉默却是最为勤奋的一个。最让齐桓感到欣慰和骄傲的是自己的最小的小女儿,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齐潇潇。她似乎聚集了齐家百年来所有的灵气于一身,轻灵秀气,聪明灵慧。家中所有的武功招式一看就会,在她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击败了她的三个哥哥,十一岁的时候剑术上就已和他平分秋色。如今她已十六岁了,她的武功更不知到了何种境界。

只是现在,她已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大厅里放满了名贵的聘礼。这些聘礼就像一堆石头,堆放在大厅,也堆砌在他的胸口。这堆石头中,最沉重的一块,就摆放在面前的茶桌上。这是用纯金打造的一块巴掌大小的牌子,牌子正面刻着一片祥云,祥云之上刻着两个大字“天盟”,背面面刻着三个小字“天火堂”。

天盟毒辣的手段,天下人又有谁人不知。

天盟天火堂堂主,江湖中绝命死神的名号,又怎能让他不心惊。

少女回来的时候,俯里一片漆黑。别说有灯光,在这偌大的俯中就连一个佣人都找不见,只看见一个孤独的老管家孤零零的站在大厅门口。

少女小心翼翼的走到厅前,轻轻的唤了声“爹!”。

“你回来啦。”声音从黑暗中响起,仿佛已等了她许久,连声音都有些嘶哑。

“天黑了,怎么不点灯?”少女轻声问道。府中反常,加上屋子里的黑暗,让她隐隐有些担心。

灯被点上,少女就看到了杂乱堆放在大厅里的礼品,和掉在地上的大红绣球。

少女捡起绣球掸去上面的灰,强压着心中的不安说道:“下人们做事还真是毛手毛脚,怎么把绣球都弄到地上了。今天这是哪个哥哥姐姐的喜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是你的喜事。”齐桓低沉着道。

“我的?怎么会?”少女不信的说道。虽然嫁人是所有女人的宿命,但她今年才16岁,还很年轻,没想到这种宿命会突然降到自己身上。她试着问道:“你要我嫁给谁?”

“戈翌。”

“哪个戈翌?”

“就是你问的那个。”

“你知道我问的是哪个?”

“就是你想的那位。”

这附近最有名的戈姓就是就是天盟天火堂烈山坛的坛主戈肃,而戈翌就是戈肃唯一的儿子。

“我要嫁给一个傻子?”

“是。”

齐桓的回答已是有气无力。

“你真要我嫁给他?”她还是不相信的问道:“我以后早点回来就是,不要用嫁人来吓唬我。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齐桓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没有骗你。”

少女突然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是绝不会嫁的。”

齐桓沉声道:“也许,这些年来我对你太过宠爱了。”

“爹!”少女大声道:“你要我嫁给一个傻子,还不如让我死!”

齐桓继续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少女正声道:“不是我自己愿意的谁强迫我也没有用。”

齐桓柔声道:“你一直是个倔强的孩子。试问天下间的父母又有谁愿意将自己孩子嫁给一个傻子?”

“那你还要我嫁给他。”少女不解道。

齐桓说道:“所以这桩婚事我并没有同意。咱们也不怕他。”他的声音似乎在颤抖,他说的时候几乎连自己也听不到。

“爹,你最好了。”

少女开心的上前拉住他的手,可一碰到他的手,她的整个人都已愣住了。他的手好像冬天的岩石一样,冰冷、僵硬。她诧异的看向他,同时她也发现了那块躺在桌子上金色牌子。当她看清牌子的时候,她的人如同掉进了冰窖,从头到脚都已僵硬,冷的说不出话来。

许久,她才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说出两个字:“我嫁!”

这即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使命。只因为她是齐家的女儿,她出身的时候享受着家族恩惠,当家族遇到困难的时候,她也绝不会退缩。

如果她不答应,她与她的家人只有死!

天盟的无情与狠辣。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他们一贯的宗旨。

江湖中被他们灭掉的武林世家与门派早已数不胜数。

齐桓转过身,一脸宠溺的看着她说道:“你能这么懂事,我很欣慰。”

他从墙上取下素心剑,用手轻柔的抚摸着剑鞘,就好像抚摸着一块奇珍宝玉。宝剑被轻轻的拔开,剑身因时常的擦拭仍保持着光洁明亮,剑鞘也在常年的抚摸下变的光滑黝黑。

“从现在起,这柄剑就传给你了。你是我们家近百年来最具天赋的人,我相信这把剑在你手上一定能重现我们齐家在武林中昔日的辉煌。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带着它离开这里!”

在接过剑的时候,她发现父亲的脸上不知何时布满了皱纹,漆黑的头发也已经斑白。记忆中健壮的父亲,此时已变成一位暮年的老人。他的生命和灵魂仿佛在递出剑的那一刻,也随着素心剑递交出去。他明亮的眼睛也在顷刻间暗淡了下来,就好像在深夜中等待死亡的老人。

齐潇潇仿佛明白了什么突然双膝跪地,说道:“爹,请你原谅女儿不孝,女儿今天不能听你的话了。若是女儿走了,爹爹怎么办,哥哥们怎么办,我们齐家又该怎么办?”

“你哥哥和姨娘他们都已经走了。”

齐桓悲伤的说道:“从今天起,齐家就已经散了。你也快些走吧,莫要被天盟的人发觉了。”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走?”齐潇潇关切的问道。

“等你走后,我自会离开。”齐桓回答道。

“爹,还是跟我一起走吧。”齐潇潇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拉着他的手泪眼婆娑道。

“好女儿,爹没有白疼你。但我们齐家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太天真了。一条人命又怎能平息他们的怒火,你这样只会白白送了性命,他们还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跟我一起走吧,你若不走,我又怎么会忍心留你独自一人。”

齐桓热泪盈眶的握住她的手道:“好,好,我们一起走!”

这时,站在门口的老管家突然拦住两人,说道:“老爷,小姐,你们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等人”

“等谁?”

“等少爷和夫人。”

“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他们还会回来的。”

“为什么?”

“因为明天是小姐和姑爷新婚的日子。”

齐潇潇父女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老管家,齐声问道:“你是谁?”。

老管家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齐潇潇惊声道:“你是天盟的人!”

“没错。”

老管家道原本佝偻的身体突然挺拔了起来,面容焕发出青春的容光。伪装下竟是一位20多岁的青年。

青年恭恭有礼道:“我叫余青,见过小姐。”

齐潇潇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余青道:“是。”

齐潇潇道:“现在你一定要拦着我们?”

余青道:“不敢。在下只是想请庄主和小姐回到客厅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

齐潇潇道:“如果我们一定要走呢?”

余青缓声道:“你们出不去。”

齐潇潇道:“为什么?”

余青道:“因为我还站在这里。”

齐桓问道:“你若是倒下了呢?”

余青道:“那你们自然可以随意出入。”

齐桓冷笑道:“小娃娃我看你也才20多岁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莫要呈一时之勇断送了性命。我姑且绕你一命,你快点走吧。”

余青听了却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无知的笑话。

见他还不离开,齐桓怒道:“我出手可能会要你的命。”

余青笑道:“你若真的能伤我,烦请出手吧。”

听见余青的嘲笑声,齐桓想不出手也难了。呼的大喝一声,双掌连环拍出。天盟的势力雄厚,他自然不会小瞧天盟的任何人,纵然前面是一位20多岁的青年,也会用尽全力。他相信在这一击之下,便会胜败立判。他练了40年的武功,这功力又岂是一朝一夕所能赶超。

双掌推出,掌风肆掠。他只希望余青能够正面对接不要躲避,眼下的情况已容不得半分拖延,若是天盟的其他人赶来,再想走便是难如登天。

双掌已击至余青眼前,可他既没有丝毫的躲避,也没有任何回击的动作。如同顽石一般站在那里,仿佛自己就是一块顽石,这一掌虽击不碎石头,但击碎他的脑袋还是戳戳有余。

手掌落下,他的脑袋并没有碎,因为齐桓的手停在了他的面前。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慌张仍然保持着从容与淡定,甚至还有一丝失望。

齐桓心中更恼,但面前年轻人的镇定与自若却又让他心惊。仿佛有一种在自己手掌落下之前,会被前面的年轻人拍碎脑袋的错觉。他收起手掌,手心不知何时沁出冷汗。

齐桓大声说道:“你是小瞧我,还是真不怕死?”

余青仍微微笑道:“都有一点吧。”

齐桓说道:“你是觉得我拍不死你?”

余青还是笑着道:“但我还是劝齐庄主最好像方才那样,在大厅安安静静的待着,我们堂主马上就要来了。”

齐桓仿佛被他说动转身就要回去,又突然道:“可是我并不想见他。”

齐桓忽然双掌疾出,拍向余青的太阳穴,待他反应过来,双掌与太阳穴已在指寸之间。可就这指寸之距,齐桓的双掌却再也难近分毫。余青的手指如同镔铁一般箍住他的手腕。

余青道:“明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其实我不想伤你。”

语毕手腕一翻,齐桓手腕便已脱臼。双手一带,他便失去了重心,向下跌倒,余青又一脚踢在了他的胸膛了。他虽叫余青可他的出手却没有余情。这一脚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实在太重,他倒飞出去四肢着地,挣扎着站起来,却两眼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此时他才知道面前的年轻人武功着实高的可怕。

齐潇潇拦在父亲前面怒道:“我嫁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决定了。你们天盟的势力虽然庞大,但插手别人的家事,管的也未免太宽了吧!”

余青还想再说,齐潇潇却已将剑架到自己的脖子上说道:“你不让我们走,你带回去的只有我们的尸体。”

余青似乎被她抓住了把柄,放她走不是,不放又不行。好在此时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三招!”

声音冰冷,如寒风一般刺入骨髓。

只见一尊高大魁梧的身影从月光中走了出来,他的眼睛如火焰般明亮,眼神如苍鹰般锐利,目光如死神般逼人心魄。周身散发的威势如潮浪般滚滚而来,他一出现连周围的空气都近乎凝结成冰。

他的人也同他的声音一样冰冷。

“接住我三招,我们就离开这里。否则你就留下来准备嫁人。”他的声音简单而干脆,不容置疑。

“你是谁?”齐潇潇颤声问道。

“他就是天火堂堂主顾清羽!”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从他身后走出来。此人正是戈翌的父亲,戈肃。

“你就是“绝命死神”顾清羽?”齐潇潇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顾清羽迎上了她目光,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且纯粹,眼角挂着泪珠,眼神透露出坚韧。他本不是一个多言的人,但他还是忍不住回答道:“是。”

齐潇潇回头看了看父亲,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她走上前去,长剑长剑直指顾清羽,颤动的剑身在空中发出阵阵轻吟。

“真是一柄好剑!只可惜...”。顾清羽余光一瞥,余青便似老鼠见到猫一样,乖乖的退到一旁。

齐潇潇前踏一步,剑光如莲花般从她周身绽开。月光如水,剑光犹如一朵出水的芙蓉,美丽娇艳。这就是百年前闻名江湖的素心剑。当年一代侠女谢天婳凭借这把素心剑击败了江湖无数好手,在江湖上博取了剑美人的美誉。

素心剑确实是江湖上最美的剑法,但它却不是杀人的剑法。就好像娇艳的花儿只适合用来观赏,并不能用来当做武器。

顾清羽暗自叹息,双掌上下摆开,使得便是他成名绝技《流云掌》中的一招“行云流水”。双掌游动,在双掌之间仿佛有一股激荡的流水,将刚出水绽放的芙蓉惊的摇摇欲坠。手掌穿梭在剑法之中,跟随者剑法一起舞动,流水将剑光编织成的芙蓉一片一片的剥解开来。就在顾清羽准备取下她手中长剑的时候,四散飘舞的花瓣,突然汇成一条流水从他掌间穿流而过,长剑直刺面门。

“咦。”顾清羽惊讶的叫出声来。不仅是顾清羽,场上的所有人都被这精妙绝伦的一招所惊艳,当然也包括齐潇潇本人。顾清羽惊讶是因为这一招出乎他的意料,瞬间让局势反转;齐桓则是一直处于震惊之中,当齐潇潇出手的时候,他已知道她的武功胜过他数十倍不止;余青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甚至不敢相信她使得是素心剑法,因为素心剑法他早已领教过,只不过是一套平平无奇的三流剑法,但这剑法在她手中多了几分灵动,让这门普通的剑法焕然一新。齐潇潇则是其中最惊讶的一人,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使出这一招,只是当时心有灵感这一招便使了出来。

顾清羽虽然惊讶,但却并不慌张。直刺而来的剑突然被一股力量弹飞,正是行云流水所藏的流水劲。

流水劲裹挟着剑光,只见那剑光跟随者他的掌法来回游动,似涓流涌入掌法之中,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掌在剑影之中,还是剑在掌影之中。齐潇潇的剑法几乎完全产生了蜕变,它攻来时如飞流击石,突然凶猛,收势时又如细水穿沙,灵动悄然。只瞬息,流云掌的掌势便骤然消散,空中只剩宛如流光的剑影。她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剑势破了他的流水劲。

水易散也易聚,无数细流聚集也会变成大江大河。他用这一招不知击败了多少成名侠客,就在他们以为离胜利只剩一步而时候,他们的求生心切便会让他们放松警惕,在刹那间流云掌便会凝聚出滔天的掌势粉碎他们的进攻击中他们的要害。这就是流云掌中的第二招云橘波诡。

原本的涓涓细流的小桥流水瞬间汇聚成了排山巨浪,巨浪来临时又有什么可以阻挡它。任何阻挡它的力量都会被无情的拍碎。

素心剑也如同水花一样被拍碎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

“你败了。”顾清羽冷漠的说道。

看着手中的断剑,齐潇潇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突然哭了出来。没有人知道这个倔强的孩子为什么会哭,只有齐桓知道,但是齐桓却没有安慰她,反而将地上素心剑的碎片一一捡起来。

此时,一名30多岁男子从黑暗中走出来,轻声说道:“你败了,但败的并不是你。”

他的声音轻柔,轻柔的像一阵春风,化开了周围凝结的空气。

“大师兄。”顾清羽让开了一条道,就连他的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

秦风递过一条手帕安慰道:“败的是你的剑法,并不是你。这样的剑法很好看,却并不适合杀人。我看得出你在剑法上做了许多改变,让剑有了灵气和锐气,但是剑法本身如此,很难突破自身的限制。”

“谢谢秦堂主好意。”齐潇潇抹了抹眼泪低声的说道:“我答应过嫁的,就算是头猪我也会嫁的。是我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怨不得剑法,更怨不得这柄剑。”

秦风道:“我见过戈公子,长的是一表人才,虽然神志上有些缺陷。但泥菩萨已有预言,若是能与聪明灵慧的女子结婚便可恢复神志。若是戈公子能恢复神志,想必也是一段美好的姻缘。”

“若是神志还是没有恢复呢?”齐潇潇弱弱的问道。

秦风看向戈肃问道:“戈堂主,若是还是没有恢复该怎么办?让齐小姐后半生一直守着一个傻子,我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戈肃见秦风有意偏袒,连忙回答道:“此事全凭秦堂主做主。无论我儿有没有恢复神志,齐小姐都自由离去,我们也绝不会再找齐家的麻烦。”

秦风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最好了。”

齐潇潇道:“凡事空口无凭,总得立个字据吧。”

秦风道:“我们天盟的承诺比任何字据都有效。”

齐潇潇道:“既然我已答应了,我的家人是不是也该放了他们。”

秦风笑着解释道:“我们并没有囚禁齐小姐的家人。至于齐小姐的家人如何,我敢保证一定会完璧归赵。”

此时一阵劲风吹过,一个白色的人影从空中飘落下来。

那人披散着头发,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却是天盟天雷堂的堂主无双:“齐小姐,你的家人已经回来了。”

刚说完,已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马蹄声。三辆马车穿过街道,缓缓的走进院子,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赶车的马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原来他们身边竟已全是天盟的人。

马车停在院子里,里面的人却还在说个不停。前面的一辆车最为宽敞,也是说话声音最大的一辆,里面坐的是齐潇潇的三位哥哥。三人正在大声议论,丝毫没有发现车辆已经停了下来。

只听见其中一人说道:“咱爹也太偏心了,不就是让她嫁给傻子嘛,又不是让她去死。还非得丢下这么大的家产,让我们去逃命。天下的会的手段咱们又不是不知道,惹怒了他们,我们可只有死路一条。尤其是那个绝命死神,出手从来没留下过活口。”说话的人正是她的二哥。

另一人冷笑一声说道:“这世上也就咱爹认为我们武功高强。可惜我们也只是在他面前装装样子,练功房里我们何曾正经练过一天的武功。莫说是顾清羽,就算他下面那些小喽啰也能轻易的抓住我们。既迟早会被抓住,倒不如干脆投靠天盟,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说不定还能为我们齐家免去一场灾难。”说话的是她三哥。

“这样不好吧。”说话的人正是他们的大哥:“她毕竟是我们的小妹。我已是听天由命了,老二老三你们要是有其他活命的办法就赶紧去做吧。我只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够平安的活着。”

听到此处顾清羽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我滚下来!”同时一掌将面前的车厢击碎,三人被掌风击倒狼狈的从车上滚下来。

顾清羽愤怒的说道:“齐家怎么会教出你们这群自私无耻的窝囊废,就凭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功夫还想进天盟?”

三人抬头便迎上了顾清羽愤怒的目光,纷纷低下头跪在地上,生怕他一掌送自己见了阎王。后车的女眷听见声音,连忙下车,也跟着跪了下来,眼角瞥见了站在角落的齐桓。

齐桓看见三人狼狈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自己当年也是练了一年半载的剑法后,仗着祖宗的余荫,自以为剑法无双少有敌手,意气风发,藐视天下豪杰,沉迷美酒声色之中,心比天高,空想无为,陷入夜郎自大,自欺欺人的幻想之中。他虽想教训这三个孩子,可自己又有什么脸面去教训他们呢?

齐潇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三位堂主,家兄愚昧无知多有冒犯,还请谅解!”

见顾清羽转身不再追究,又转向戈肃问道:“戈坛主,这婚期有没有时间的规定?”

戈肃笑着回答道:“没有。只要齐小姐愿意任何时间都可以。”

齐潇潇问道:“那今天也可以吧?”

戈肃有些讶异的看着她,回答道:“可以。只是我们还没有准备接亲的花轿。”

“花轿?这不是有现成的吗?”齐潇潇指着一辆马车说道。

马车拆去了套马的绳索与车轮,俨然已成为一顶巨大的轿子。

齐潇潇走进大厅,拿出那朵大红绣球,将绣球系在轿子的车门上。看着轿子苦笑道:“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花桥了吧。”

众人没有怀疑,就算它不是最好看的花轿,也是最特别的花轿。

花轿已经准备好了,但往往还要多等一会儿,因为新娘在出嫁的时候总会花上好几倍的时间去打扮。纵然嫁的是一位傻子,新娘也希望自己这一刻是自己最美的一刻。可当盖头盖上的那一刻,她已哭成了泪人。没有人听见她的哭声,她也不想让别人听见她哭,她的哭是无声的,心碎的。所以大家听到的只有欢乐的喇叭声。

戈府迎来了喜事,大红灯笼挂满了整个府邸。府中虽没有宾客,却仍然有欢笑声。

少年郎张开双臂,仿佛小鸟一般在庭院中来回穿梭。快乐的欢笑声在庭院响起,他笑的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真诚,仿佛就是一个充满童真的孩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一个孩子,他的智力在他5岁的时候就停止了增长。虽然请了无数妙手郎中,但依然医不好他的病。

戈肃后来又有了好几个孩子,可每个孩子在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时间久了,他慢慢也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半年前,他带着戈翌在求医的途中遇见了一位樵夫。樵夫告诉他,由于戈翌体内缺少一魂一魄,导致他的智力停止在孩童时期。但会在他新婚之后神志恢复清明,但他的妻子必须是一位充满灵气的女子。

直到后来天盟开始寻找泥菩萨的时候,他才猛然醒悟那个樵夫就是神算泥菩萨。

新娘已经进了洞房,可新郎却还在院子里面玩的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今晚的主角就是他。好在戈肃多次的哄骗下,他才悻悻进了房间。

房间里贴满了喜字,桌子上点着一对大红龙凤烛。旁边还放着一壶酒,一壶用来喝交杯的喜酒。

新娘坐在床沿,盖着盖头一动也不动。刚才喜娘给她讲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过了今晚她就不再是沈家的姑娘,已经嫁为人妻成为戈家的儿媳。

她似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掀开她头上的盖头,解开她身上的衣服。这一些将会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可是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她还是紧张的捏住裙子。

门被轻轻的关上,脚步声很轻很轻的走过来,她的心也悄悄的紧张起来。可脚步声突然在她耳边消失,房间又变得静悄悄的。

她透过盖头的边角观察了一下四周,周围并没有人的影子。莫非是消失了不成?

出于好奇,她掀起盖头的一角想看个究竟。却看见一个青年坐在地上正傻傻的看着她。

“你就是新娘子?”戈翌兴奋的问道。

齐潇潇点了点头。

他又问道:“你为什么要盖着帘子?”

齐潇潇回答道:“因为我是新娘子。新娘子就是要盖帘子。”

他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把盖头去取下来?”

齐潇潇道:“因为我现在不想当新娘子了。”

他追问道:“那你为什么又不想当了?”他的问题似乎无穷无尽,小孩子岂非都是这样。

齐潇潇答道:“因为当新娘子一点也不好玩。”

戈翌把盖头盖到自己的脸上,道:“确实不好玩,什么都看不见。”

“你是不是每天都有这么多问不完的问题?”她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

齐潇潇深叹一口气,决定不在和这个傻子多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戈翌竟出奇的点了点头:“应该去睡觉。”但他又立马摇头道:“但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睡。”

小孩子都是不爱睡觉的,要想让小孩睡觉,只能用哄的。所以齐潇潇说道:“你要是答应现在去睡觉,我就陪你玩游戏。”

“玩什么游戏?”

“造小人的游戏。”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说出这么羞耻的话来,立马羞红了脸。好在他的心智还只是个孩子,她又立马恢复了常态。

“我不会玩这个游戏。”

“你先躺在床上睡觉,等你睡着了我再告诉你。”

“我睡着了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在梦里告诉你。”

她刚说完,他就真的乖乖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既没有脱掉衣服,也没有脱鞋子。

她有些好笑,让他把衣服脱掉,可是他竟正的睡着了。

她呆呆地在桌子旁坐了许久,直到蜡烛将要燃尽,才终于下定决心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向桌上的酒壶,她知道这里面一定被人下了药,她还是喝了下去,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战胜她的羞耻心。

她喝下酒,脱光了衣服,躺在被窝里,静静的等待着药力发作。可等着等着,竟不知何时睡着了。这一晚对她来说发生了太大的变故,她的心很累,身体也很累。

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戈翌站在窗前,正透过缝隙偷偷的看向窗外。

他看的很认真,很专注。脸上充满疑惑,又充满严肃,有时又有无奈和悲伤。

她在想是不是小孩子的感情总是复杂且多变的。

她突然觉得世人竟如此的荒唐,居然会相信那些离奇的鬼话,若是娶妻真的能让傻子变聪明,那世界上岂非早就没有了傻子。

他看了许久,她也看了许久。

她问道:“你在看什么?”

他回答道:“我在看有没有人在偷看我们。”

她又问道:“那你发现了没有?”

他回答道:“没有。”

她解释道:“要是有人偷看,也会在昨天晚上看。”

他接着她的话说道:“也许他们昨天晚上就已经在了。”

她好奇的追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偷看我们?”

戈翌转过身看着她浅浅的笑道:“也许他们知道这房间里面有个女人没有穿衣服。”

齐潇潇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继而又变成羞愧。

他的目光不在纯洁,充斥着成年男性的欲望,她连忙躲进被子里。

“你,不傻了?”

戈翌笑了笑,没有回答。有的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他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穿上衣服走到窗前看了看,说道:“也许是你疑心太重,外面并没有什么人在偷窥。”

戈翌说道:“若是真的被人轻易的发现,那他们的手段也太差了。”

齐潇潇道:“你为什么总觉得被人偷窥,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怕被别人发现?”

戈翌微笑着道:“我只是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巧合,太不可思议。就好像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一样。”

“哦?”

“顾清羽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戈肃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手下,他是万万请不来顾清羽。现在不仅他到了,连秦风和无双也一起来了。这次天盟的三位堂主齐聚,这么大的阵仗,不仅仅是促进婚事这么简单,也许是在执行一项很重要的任务。而且这个任务的与我们息息相关,所以他们才会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来促进这件婚事。”

齐潇潇道:“听说他们最近在找泥菩萨,也许是想通过你找到他?”

戈翌道:“以天盟的势力,泥菩萨只要一现身,要找到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齐潇潇猜测道:“难道他们是想看看泥菩萨的批命是否真如传闻般准确。如果他们已经找到了泥菩萨,但是又不完全相信他,需要找个例子来证明。”

戈翌道:“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齐潇潇道:“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真有傻子能在一夜之间心智成熟,而且还变得如此聪明。除非你一直在装傻。”

戈翌打趣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也许我根本就不是戈翌。”

齐潇潇道:“无论哪种可能,这些事情最好永远都不要与我有关。”

戈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只怕我们早已深卷其中,身不由己了。”

谈话间,已有丫鬟前来敲门。

“看来天盟的人已经到了。”

“你去吧,我并不想见他们。”齐潇潇又坐回床沿,开始在床上寻找什么。

“你真不去?”戈翌摇了摇手中手帕,帕子的一角绣着一个“风”字。

齐潇潇停下动作,还是说道:“不去!”

手帕的主人坐在大厅,但手帕已不在戈翌手中。

秦风,天风堂堂主。为人机敏,心思缜密。但第一次见他的人,无论是谁都很难看出,他是一位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掌权者的威严几乎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影子,但他那身儒雅的气质,却偏偏让人都觉得尊敬和高贵。

他的态度永远是端庄且得体的,眼睛明亮,风采依依。

此时,他正看着戈翌,微笑着说道:“真是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世间竟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戈翌也微笑着看着他:“改命避劫本就神妙奇特,神算子的外号总归是没有叫错的。”

秦风道:“哦,戈公子也知道他。”

戈翌解释道:“往日神志混沌,所听所闻只是不明其意,但也有记忆。如今一朝清醒,思索一番便已全都明白了。”

秦风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公子是为了躲避世俗烦扰故意装疯卖傻哩。”

戈翌大笑道:“隐士,那是圣人过的生活。我本一介俗人,如今文不行,武不能,只恨早年患疾白白浪费了大好光阴。”

秦风道:“做一隐士也未尝不可。江湖凶险,路无太平,有些人藏匿半生也未尝得愿。”

戈翌道:“神算子有窥天机、改命格之能力。想隐居只怕也难。”

秦风道:“倘若他真的有些本事儿,为何不给自己寻一处藏身之地?只怕是一江湖术士,招摇撞骗罢了。”

戈翌道:“像他那样的奇人,就算隐居乡野也会被有心人找到。”

秦风道:“你可知神算子还有一外号名叫泥菩萨。”

戈翌道:“泥菩萨,泥菩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秦风道:“如今泥菩萨已经变成了死菩萨了。”

戈翌问:“有人杀了他?”

秦风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戈翌道:“他早已隐居江湖为什么还有人要杀他。”

秦风道:“因为他为太多的人算过命,知道了他们太多的事儿。”

戈翌道:“我知道你们也在找泥菩萨,是谁能在你们之前找到并杀了他?”

秦风回答道:“一个黑衣人。”

戈翌追问道:“什么样的黑衣人?”

秦风明白他的意思,黑衣人也有很多种,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无论哪种人都可以用一些词来形容。

可是秦风却摇了摇头,说道:“他戴着帷帽,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分不清是胖是瘦,是男是女。这个人武功很强,行动周密,他一直潜伏在我们周围,我们却没有发现他,直到我们找到泥菩萨的时候,突然出手抢先带走了他。等我们追上去的时候,泥菩萨已经死了。”

戈翌问道:“能在秦堂主面前将人带走,恐怕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秦风道:“他几乎是我这几年来遇见过武功最高的人。自我将奔雷袭练至大成之后,江湖上便已少有敌手,但我与他只交手了七招,就已败势显露。幸亏我师弟及时赶到,那人才没有过多纠缠急忙退去。”

戈翌道:“江湖中一流的高手本就很少,像秦堂主这样一等一的高手更是凤毛麟角。秦堂主的心中应该早已有了答案吧。”

秦风说道:“没错。”

说话时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戈翌,似乎想要将面前的人看个透彻。

戈翌微笑着说道:“秦堂主这样看着我,该不会怀疑是我吧。”

秦风的目光又看向旁边的戈肃。

戈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大喊道:“秦堂主明察,属下对秦堂主对天盟绝无二心!小人武功卑微,哪敢跟您动手,就算给小人100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呀!”

“你比我年长还对我如此卑躬屈膝,想必你心里一定隐藏着不少屈辱吧。”

“没有,没有,丝毫没有,小的怎敢。”戈肃连声答道。

秦风笑了笑,静静的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扶手。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来,站在众人面前大声的念道:“戈肃,男,46岁。幼时父母双亡,寄宿在自己的叔父家,因杀人逃往外地,在山中做了两年土匪。后入赘一家武馆做了上门女婿,接任馆主之后,覆灭了周边7家武馆,六个武学世家,自创猛虎十三刀。十二年前加入天盟,任烈山坛坛主,在坛主排名会上败于张震落凤刀下。此后六年时间,先后杀害落凤刀张震、疾风剑庞博、五虎刀孙静、翻云手闫三等四位坛主,且四人都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

那人念完,爬在地上的戈肃早已汗流浃背,瑟瑟发抖。

戈翌感叹道:“情报之详尽,行动之周密,难怪天盟能雄霸江湖这么多年。”

秦风缓缓的说道:“落凤刀、疾风剑、五虎刀、翻云手,你学过这么多武功,又怎么会武功卑微呢?”

戈肃的头紧紧的贴在地上,丝毫不敢抬起来。只低声回答道:“小的不敢。”

秦风道:“天盟本以强者为尊,你杀他们的事我并不怪你,否则你也活不到现在。只是你不该认为自己的天赋比他们好,拥有了不该拥有的野心。”

戈翌道:“因为那些都不是一流的武功。”

秦风道:“什么样的武功才是一流的武功?”

戈翌道:“能打败秦堂主的武功就是一流的武功。”

秦风反问道:“那你练的是什么武功。”

戈翌道:“我练的是不败的武功。”

秦风道:“哦?”

戈翌道:“不败的武功就是道家的武功”

秦风惊讶道:“你是道宗的人?”

戈翌摇头道:“当然不是。我说的是道家的【无为而无以为】,只要我不与别人交手,我就永远不会被打败。”

秦风道:“你难道真的没有武功?”

戈翌道:“真的一点武功都没有。”

秦风道:“他没有教还是你不愿意学。”

戈翌道:“他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只在乎他自己,而他又做了很多坏事,所以他的孩子不是在出生的时候就死掉了就是还没出生就已经死了。”

秦风道:“因为他的仇人太多,所以你就想远离江湖。”

戈翌道:“正是如此。”

秦风道:“龙生龙,凤生凤。你有一个充满野心的父亲,又怎么会甘心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就算你想做,你的仇人也一定不会让你如意。你这么聪明不会这点都想不到。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这样的话说服不了我。”

戈翌道:“所以你一定要看我出手。”

秦风道:“这本就是最简洁、最有效的方法。”

戈翌出手了,他并没有对秦风出手,而是将他的双手缓缓伸到秦风面前。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手掌洁白而光滑,手指修长且均匀,指甲削的很整齐,指缝处理的也很干净。整个手掌没有一点粗糙更没有一个茧子。

这双手比的上醉梦楼里姑娘的手还要精致,它绝不是一双练武之人该有的手!

练刀、练剑、练拳掌的人,因常年累月的练习,手掌的骨骼多多少少与正常人都有些差异。

“还要看脚吗?也许我练的是腿上的功夫。”戈翌说的时候正准备将他的鞋子脱下。

秦风连忙制止道:“不必了。”

戈翌笑道:“其实你早就知道那个人不是我们,能有那种功夫的人绝不会屈居人下。”

秦风笑道:“你很聪明,但希望你是真的聪明。”

秦风正要出门,戈肃连忙爬过去跟在他后面:“秦堂主英明,小人就算背叛所有人也绝不会背叛天盟。”

秦风没有理睬他,他知道戈肃是头狼,一头凶狠且贪婪的狼,他不会忠于任何人。只要碾压他的势力,他就会臣服在你的脚下。这样的人虽面目可憎,却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潜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只要他一出手,必定是致命的一击。

看着他高高撅起的屁股,戈翌感觉滑稽又可笑。幸好他已转移了视线,否则一定会忍不住上去踢上一脚。

秦风临走时又突然叮嘱道:“虽然你已经恢复了神志,如果齐小姐要离开,你们也不要为难她。其实素心剑只是一门很普通的武功,你们不必大费周折。”

戈翌道:“有天盟的兄弟在府上看着,定然不会为难她的。”

秦风呀然道:“我并没有派人监视你们。”

说完,两人的脸色同时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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