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偏离路线，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请在合适的位置选择掉头。“导航里标准的女播音腔义正言辞地说。

闫申看了看导航，眼里透漏着焦急，好像树上那麻雀叼在嘴里的肉被狐狸骗去一般，因为和黎曼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而他又走错了分岔口，他愤愤地拍了拍方向盘，嘴里嘟嘟囔囔，“该死！”

这一次，是他和黎曼分开八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他的这次约会，也是瞒着他的未婚妻方圆，他们的爱情已经渐渐过渡到亲情了，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平静的日子里带点说不出来的苦涩，不知是是厌倦，还是因为时间的长河稀释了爱情的浓度。

闫申把油门踩到底，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的脑海里被问号堆满，黎曼还是那样苗条吗，她的脾气是不是如以前一样暴躁，我还会不会再次对她一见钟情？想着想着，他迫不及待想出现在她的面前。

车速已经够快了，车窗外的一棵棵树迅速地后退，甚至像一片打碎的绿色水墨，混沌地铺开，看不清每棵树的样貌。风打在车身上，发出“呼呼”的声响，犹如垂垂老矣奄奄一息的老人。

现在是寒冬时节，厚厚的棉袄也掩盖不住闫申焦急且期待的表情，他时不时抬手看看手表，内心深处紧张到甚至想干呕，“一定不能迟到，”他这样轻轻地说，因为，黎曼曾经最讨厌的就是约会不守时，不知道现是否改变。他骂骂咧咧地甩着方向盘，右手顺手摸一摸衣服兜里，因为他的烟瘾又犯了。

此时，黎曼惴惴不安地来到了那家餐厅，时不时整理着发型，手一会儿放进衣服兜里，一会又屈在胸前，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才算真正的优雅，她还是想留下最美好的一面，像当年那样。

那是一家自助咖啡厅，里面的摆设非常简单，黑白色调的墙纸，上面有着当下最流行的明星海报，灰色的地板砖时不时反射着太阳光，高脚凳能让人透过透明玻璃对外面的世界一览无遗，咖啡师正按照一定的比例进行拼配，手脚麻利的样子，一杯接着一杯，看似生意火爆。

黎曼观察了下墙上那浮夸的时钟，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了，可还是没见到闫申的影子，“或许他觉得此时见面并不合适吧，所以应该不会来了，”她嘟囔着。可心里还是想再等一等，再等一等，等一等他可能就会出现。她叹了口气，想着，这么琐碎又微不足道的他，并且已经慢慢淡忘的过去，为什么会像黏在糖果上的沙子那样对她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