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嘿咻。”

茂密的竹林之中，厚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手臂粗的竹子在不断的颤抖着，竹叶纷纷落下。

望着飘扬而下的竹叶，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停下了拳头。

他望着竹子上的拳印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因为，自从开始进行这一项训练已有半月。

可是，这竹子丝毫不见有断裂的迹象。可能，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过于严苛了吧。

“霍漓！来吃饭了。”

不远处，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端着饭朝着男人喊道。

“姜伯，来了！”

听见老人的呼喊声，青年不敢懈怠，几个跃步便来到了老人面前。

不过，这也能看出霍漓力度差了几分，但轻功十分出色。

“今天训练的怎么样了？”姜伯将手中的碗递给霍漓后，坐了下来。

“还不错，进步很大了，只不过可能距离预计还是差一点。”

训练了一上午的霍漓此时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一边往嘴里塞着饭菜一边说道。

“所以，你小子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姜伯和蔼的笑着，看向霍漓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二人年龄上虽说是爷孙，但实际上并无血缘关系。霍漓只不过是姜伯在一次挖野菜的时候，偶然捡到的。

“啊，姜伯，你都知道了？”

听到姜伯的话，霍漓此时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姜伯的眼神。

“你小子，还想瞒我这个老头子？从小到大，你啥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你给山下村子里的村户做工攒钱，我都看在眼里。唉，年轻人，想出去闯闯没什么不好的。”

姜伯说完，倒是有一些悲感。毕竟他已经这个年龄了，说句不好听的，虽然他现在身子还硬朗，可到了这年纪，还能活多久呢？

“姜伯，我不是想扔下你一个人！”霍漓察觉到姜伯低落的情绪，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一把握住了姜伯那干枯的双手。

“得了，你小子的脾气我还不了解。但凡你下定的主意，谁也拦不住你。”

姜伯望着眼前的青年，眼角竟不自觉的有一些湿润。年纪大了，看不得分别。这一次，恐怕也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既然你都决定了，也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我给你拿点东西去。”

许是想到了什么，姜伯松开了霍漓的手，走向了竹屋内。

看着姜伯的背影，霍漓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陪着这个老人，只不过可能是到了年龄，此时的霍漓满腔热血。这个小小的山崖，困不住他。

不多时，姜伯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包裹。

“姜伯，屋里什么时候有这个包裹了？”望着眼前这个被碎花布包住的东西，霍漓忍不住问道。

这十几年来，他在那竹屋内一直睡着，从未发觉有什么包裹啊。

“哼，要不是你想出去闯荡闯荡，我还不会把这东西拿出来呢。”

说到这，姜伯嘴角忍不住的扬起，挺了挺后背，充满了自豪。

霍漓小心翼翼的掀开包裹，发觉里面只是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和一根通身发白的笛子，

“这是？”霍漓满是疑惑，轻轻的握住了那笛子，入手处满是温润。

“这是我年轻时候在外闯荡的时候，一位友人相赠。虽然不知道这笛子是什么材质，但是很坚硬的哦。”

“这是，剑谱？不对，笛谱？笛子还能当武器啊！”

看见霍漓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姜伯忍不住的想笑。

“好啦，臭小子。我这老头子也没什么能送的，这些你就拿着吧。别的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我相信你小子有分寸的。”

姜伯呆呆的看着霍漓，不由得怔了神。

“嗯。”

霍漓没有多说，默默将书收了起来，拿着笛子朝山下走去。

“霍漓啊，一路千万小心！千万不要与人争强斗狠！千万照顾好自己！”

竹屋前，这位老者对距离他不远处的青年吼道。话罢，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着，像是耗尽了全身的精气神一般。

但突然好像受到什么刺激，再也忍不住，泪水成串滴下，浸湿了那满是补丁的衣袖。

“三年！给我三年！”

不远处，霍漓大声的喊道。随即转过身来，朝着姜伯三拜九叩。

虽未喊出姜爷爷之声，但是这九叩首，摆明了霍漓的态度。

叩首结束，霍漓头也不回的下了山，姜伯站在山上，一直注视着霍漓下山的背影。

即便只剩下一个模糊的黑点，也久久不愿离去，直到细小的双腿开始发酸，姜伯这才不得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