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文学 / 玄幻/新武侠/魔幻/科幻 · 57.8万字
更新时间:2023-02-14 09:01:09
欢喜冤家+女扮男装+悬疑神怪。咸鱼道士绑定小王爷后伏妖事业一路起飞!化作满河星神怪悬疑古言力作欢脱来袭!玉面阎罗小王爷VS腹诽贪吃小道士,他对她的杀意时刻濒临爆发,却因同命结绑在一起,一步步沦陷。前期互相嫌得像狗,后来彼此缠得似蜜,横批:真香!贪吃小道士唐十六女扮男装在道观长大,同师门前往北方调查妖兽之事,与同在带兵杀妖的玉面阎罗小王爷李玄慈相逢,阴差阳错种下同命结。看不顺眼的两人被迫绑在一起,一边寻求解结之法,一边同舟共济调查神怪作祟的桩桩谜案,还公道与太平。
上架时间:2023-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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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崇道。
遂世人多青袍大袖,高谈岐黄阴阳之术,教派林立,尤以真一、天罡教最为强势。
真一教修的是符篆,画符为咒,驱邪押鬼,超度亡灵;天罡教则讲求性命双修,养气炼丹,飞升登仙。两派间道法精髓、修行禁忌皆有不同。
两者缠斗多年,国师之位终落于真一教一派,算是偃旗息鼓,告一段落。
求的是大道至简,斗的却是人心算计。
不过这与唐十六没有什么相关,她只是真一教手底下的一个小道士,最寻常的那种。
唯二不太寻常的,一是她有个了不得的师父,二是她有个能惹大祸的秘密。这两样还能并作一样说完,那便是她那了不得的师父,隐瞒了她女孩的身份,充作男子养大,弄了出假凤实凰的戏码。往小了说,这是弄瓦为璋;往大了说,这是欺君。
好在十六虽然有厉害得不得了的师父,以及未来也会厉害得不得了的师兄们,但她却是个毫不惹眼、再平凡不过的小道士。
唐十六并不行十六,她在师兄弟里排第七,是师父有次下山时顺手捡来的,捡到她的时候,襁褓里还抱着个石榴,就跟着他姓,取名唐十六了。
可能是这名字的影响,唐十六很能吃,她其他方面不中用,笔下是鬼画符,马步也扎不稳,桃木剑舞得和中风一样,为师兄们所不齿。
唯有一样,饭做得好。
吃食往里进得勤,言语往外就要守得牢,她是姑娘这事,自真一教成了国教后,便成了能掉脑袋的秘密。她从略懂事起就愁这事,她师父倒好,只是端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说瞎话:“那就少说话,少招眼,多说多错,保命要紧。”
所以唐十六在外人眼里,是个长相极清秀、冷得和冰霜一样的小道士,一言一行极为板正,倒得了个抱朴守拙、潜心向道的名声。
唐十六长到十六岁的时候,北边出了一件事。
先是圣上于睡梦中见一兽,首白而似狸,落于其足边,咬了他一口后往北方逃去。
当夜,长安城起了一把大火,烧得整个通善坊的夜都变了颜色,好在通善坊离曲江池不远,才没有连坊成片,烧了整座城。天师连夜进了宫,言明此前有星陨落于北方,或为天狗降世。
这是凶兆。
况且,北方还盘着那位小王爷。定王,李玄慈,当今圣上的侄儿,极贵,亦极贱。
极贵,是因为其父是先太子李通,李通一落地便加封了太子,为先帝嫡出,却未及继位便薨了,李玄慈是其留下的唯一血脉。
极贱,是因为其母不祥,什么样的传言都有,有的说是低贱的胡女,有的说是修习邪术的妖女,有的说是教坊的娼妓,这些话尽管从未摆到明面上,但他母亲身份不明却是真的。
因此,尽管先帝极为偏爱先太子,却还是传位给了当今圣上。但先帝也破格将李玄慈封为定王,送去了北边,封邑颇厚,甚至手握私兵。
到了民间,对定王则另有一番说法,叫作玉面阎罗。都说他生了一副极好的相貌,却嗜血食骨,这便是业障深重,妖而不寿,上则搅天混地,堪为九阍虎豹,天子亦难容;下则刳胎焚夭,能止小儿夜啼,民怨皆沸腾。
然其不思悔改,乐在其中。
这样的人,自然是圣上的心患,而圣上的心患,自然也就是天师的心患。恰逢两番蹊跷,不久,北边就有妖兽出没的传言四起,真一教作为国教,义不容辞地担负起责任,抽调了教中精锐弟子,先行去北方收服妖兽,顺便会一会定王。
十六也在其列。
她起先非常困惑,又有些喜悦,自己居然算得上精锐弟子了,与她一同被抽调去的师兄何冲一语道破天机:“我们这群弟子就是去探个风的,这么大条鱼那是咱们能动得了的吗?掌教心里也都明白,这就是让教中年轻弟子在圣上面前挂个名的。”
十六脸上期待的笑容还没下去,残酷的大实话就跟着来了:“估计掌教也没想到会混进你这种漏网之鱼,本来也不想让你去的,可是从大师兄到五师兄都下山去南海收妖了,只能勉为其难拿你凑数了。”
十六有点伤心,一边伤心,一边吃着自己做的桃酥,问道:“那怎么办啊?我不想给师父丢脸。”
六师兄有些高深地捋了捋他还没长出来的胡须,指导道:“你就还和以前一样,别说话,别乱动。”然后瞥了她一眼,补充道:“加一条,别整天吃东西,不庄重。”
十六有些可怜地“哦”了一声,回头收拾了塞满零食和炊具的包袱,和师兄一同上路了。
此后不久,真一教下十余弟子连同浑仪监的监副,便往北方日夜兼程。他们还好,倒是那监副,腹大如球,走两步就喘,显见是平日里养尊处优,坐惯了马车的,成日叫苦不停。
十几日下来,确实辛苦,这日露营时,便出了点子风波。弟子中最小的王解才十三岁,累了这些时日,到了取水的山涧旁,忍不住问道:“咱们晚上在这露营不成吗?”
话音刚落,监副就哼了一声,满目的不屑,斥道:“蠢货,也不知是鱼目混珠,还是盛名难副。”
这么些天的辛苦王解没叫过一句屈,被这么一斥,他到底小,一下子就红了眼睛,连脊背都塌下来了。
刚塌了腰,一只手便扶上王解的背,让他站直了。十六一看,果然是她古道热肠、锄强扶弱的好师兄,何冲。
她一下放了心,六师兄这张嘴,连和他从小长大的十六都抵不住,更何况是肥头大耳的监副。
猪,是说不过人的,只有被人做成肉包子的份。
果然,下一刻六师兄就耍起了兵法。
“监副高明,自然通晓这野营得避开山口、河沟和凹岸,王解年纪小,这次是第一次下山历练,让您笑话了。王解,还不快多谢监副大人指教。”
先礼。
然后不等王解的那个揖作下去,就拦住了他,继续说:
“不过,本教讲求积善成功,弟子不仅要承道理,更要亲身践行,为百姓降妖伏魔,虽非各个都能堪入庙堂之高,但确实算得上处江湖之远,奉行忠孝诚信、行善积德的道诫。”
“想必圣上也是因为时时心怀百姓,才会为本教上下这一份正心所感,赐号本派掌教天师以先生之名。”
后兵。
十六暗暗在心里啧啧两声,那监副找着碴儿地阴阳怪气,无非是因为他们本来还算民官两不犯的两拨人。自从真一教做了国教,浑仪监就被隐隐压了一头,如今既拉不下脸来笼络,又没实力打压,所以只能在这边角地方撒撒气。
可她师兄最会说漂亮话,一下子把真一教弟子下山历练和圣上心怀万民连了起来。监副要打脸,打的可就不只是他们真一教的脸了。
果然,监副一下住了口,脸涨红得让十六想起了她偷偷晾在后厨小西门的腊肠,嘴也跟那腊肠扎的口一样,紧紧闭了起来,哼了一声就甩袖走了。
唉,她的腊肠要是有监副的肚子那么肥就好了,十六有些遗憾地想道。
晚饭后,他们宿在山林前的一块空地上。这样的地界,白日里越是亮,到了晚上便会越黑,帐篷里朦胧地透出的一点微光,根本照不穿沉密的夜林,那点光线刚触到从黑暗里伸出来的藤蔓枝叶,便像被吞了一样,不留一点痕迹。
突然起了一阵夜风,阴恻恻的,仿佛还沾着湿冷的黏意,带着浆,裹着冷,呜呼地在黑压压的枝叶中穿梭着,带起一点波动,又被寂静的密林吞噬。
这个地方好像凝固了一样,风凝固了,雾凝固了,连树叶都凝固了,风吹起,只是缓慢而沉重地搅动着这片黑暗而已,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加凝滞了。
呜咽声越来越大,风开始起了旋儿,像生了手,不断撩拨着帐前的火烛。那熊熊燃烧的烈焰被吹得闪烁,忽明忽暗,一下子黑掉,那黑暗如同响铃一样让人惊醒,寒毛刚立了起来,火光又幽幽转明,散着幽蓝色的亮。
何冲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他用剑挑开帐篷的帘,飞身闪了出来,只见灰蒙蒙的帐篷布上,突然印上密密麻麻的树影,枝蔓尖利,曲折如钩,如爪牙,正好刺向帐篷中人心口的位置。
“不好!”
树林明明一片漆黑,仅有的火源也在他们这边,为什么会有树影从没有光的林子那边照过来?鬼影憧憧,分明有异!
何冲大声呼叫众人从帐篷中出来,一时间乱了起来,大家都是修行之人,倒也还算镇静,同样提了剑往外冲。他在一片冲撞里点着人头,发现连肥头大耳的监副都捧着肚子跑出来了,却不见十六的身影。
此刻忽起大雾,这雾黑而浓稠,沾在肌肤上便从骨头缝里生出一阵冷意,仿佛有实质一样,缠着众人的身体,神志分明还清醒,可眼前却一片令人作呕的缭乱。
一看不见,就容易心慌,大家冲撞在一块,手里拿着剑,却谁都不敢使。
“十六!”何冲往怀里摸着火折,继续呼喊,人群中还传来监副“保护本官”的怒吼。
“师兄!”
好一会儿,才终于从不远处传来有些细微的回应声。何冲一颗心终于稍安了些,吩咐道:“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过来寻你。”
可那雾似乎越来越沉,尽数浸在了脚底,明明起了风的呜咽声,可雾却似乎被风越搅越浓,连带着沉在脚底的黑雾也更浓,如有实质一般锁住了脚踝,让人迈不动步。
何冲定了定神,将指心放在齿间一咬,涌了血出来,不待落下,便往剑锋上一抹,开了血锋,一笔画符。
“避!”他喝了一声,周围的师兄弟们立刻循声避开一丈。
“破!”何冲利剑一挥,那血画的符咒终于刺穿这沉暗的浓雾,向前突进。
可就在这一瞬间,虚空里响起咻的一声,猛烈地破开虚空,所到之处带起的风成了刀剑,刺开浓稠的雾,将黑暗卷卸殆尽。
那是一支箭,一支燃着的箭。
它飞得极快,所到之处便是烈焰照亮的光,刮起一阵风的呜咽声,仿佛是幽冥被真火烧尽的凄厉鸣叫。
还来不及反应,那支箭就划过黑暗,穿过还未反应过来的众人,最后射向站在最末的十六!
何冲目眦欲裂,拼了命想要去斩掉那支箭,剑尖起得极快,却还是差了毫厘。
啪!
十六呆呆地站着,眼里还残留着箭飞来时那绝艳的火光,刺透了瞳孔,只留下一片燃尽后的斑斓。
那支箭深深刺进她身后的树干里,她的一缕发丝从冠中落了下来,发尾烧焦了,掉在地上。
身前响起马蹄声,何冲警惕地转身看了过去,却只见火光骤起,不再似妖,却是人群,一群举着兵器、武装完备的人。
为首的人高坐在一匹黑马上,那马通体如缎,油光发亮,唯独四蹄白亮赛雪。
它的主人穿了一身利落的骑装,拿着一把鸦羽弓,发尾却系得极高,没有收进冠里,也没有用任何配饰,就这么任由乌发用一根红绳子系着,垂荡在背后。
这是个少年。
还是个生得极美的少年。
他的皮肤在月光下白得如同玉瓷,眉毛却生得黑,微微挑开个凌厉的弧度,瞳孔极亮,亮得在这样的黑夜里,像平白烧起来的月亮。
如同他的箭。
少年抿起薄唇,微微翘出一个弧度。
“原来是群道士。”他抬起手,指尖苍白似雪,像是看着被困在笼子里打转的猫,眼里闪过一点寥寥的兴味,说出的话却无情。
“杀。”他指尖落下,冷淡地说道。
注:
本文为架空。
关于真一教和天罡教,部分取自我国传统教派中的两大教,真一教和全真教,但只部分取材,请勿代入现实。
关于天狗,出自《山海经·西山经》:“有兽,曰天狗,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另见《史记》:“状如大奔星,有声。其下止地,类狗。所堕及,望之,如火光,炎炎冲天,千里破军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