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2-06-08 10:13:07
有仙人垂坐云间以气运为食?更以一指断剑道长生,绝境逢生,踏出广陵镇的少年,一头闯进这场人间浩劫。且看其乘风遨游三千里,一剑斩落长生仙!少年斗胆一问———天上仙人,可敢来此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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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地境有个生意红火的酒楼。
这家店的生意以前是没那么好的,自从来了个书生以后,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
这事情还要从半年前的那天开始说起,那天店小二百无聊赖的招呼着店里为数不多的几位客人,抬头一瞥,打老远就看到了一名头发花白的落魄书生。
“可能又是赶考不中的书生没了盘缠涉足千里回来了。”店小二心里暗暗地想。
不等他稍一愣神,书生就走到跟前来了。
小二这才发现,书生的腰间还斜挎着一个长条形状的木匣,那人嘴唇开裂,精神萎靡,一身的风尘仆仆像极了小二以往看到的那些,赶考不中失魂落魄的读书人。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客官里面请,本店有上好的酒菜供应。”
边说着边领着书生到了一处靠窗的桌子边,小二扯下肩上的布巾麻溜的擦了擦桌子跟板凳,“客官请入座,敢问客官是听书还是要些吃食?”
书生直到坐下才回过神来,他好像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了,“温些黄酒来罢。”
声音嘶哑也无中气。
“好嘞,您稍等。”
酒楼生意好不好,跟谁家的书说的好有很大关系,说书说书,讲的就是一个光怪陆离。
这家先生翻来覆去就那几个书生小姐的故事,今天换了张姓,明天换了李姓,一个染缸搅了又搅,实在是毫无新意。
店主本来听的瞌睡,这盹刚想打下,迷糊间猛然惊醒,抬头一看,店里只剩下名奇怪的书生了,小二正给他倒酒,还送了二两茴香豆。
“客官请慢用,有事您吱声,小的马上便来。”说完小二打了个稽首退到了大门边上,倚着栏杆吆喝。
“打尖住店,内有好酒,酒香菜好,听书买醉喽。”
再看书生这里,他从腰间解下了长条木匣,卸下了背后竹箱,倒了一壶黄酒润了润唇口。
堂内的说书先生神情无奈,本来一通散客散场,他今日的工作就算是提早结束了,没曾想书生坐下以后,就跟屁股上长了钉子,动也不动,只是神态黯然的看着窗外。
说书先生把以前的故事从前到后又染了一遍,也不管书生听没听的进去,就一拍惊堂木谢客。
书生终于回了些神,一壶黄酒也早已喝完。
小二有些无奈的跟店主说着些什么,他指了指靠窗坐立的书生努了努嘴:“那客官说他身无分文,眼下愿意坐在堂中的那案牍上当个说书先生用来偿还酒钱。”
店主神态自若并无半分不满的情绪,挥手道:“老二,这种小事你自己打定主意好了。”
奇怪的书生第二天就准时坐到了原先说书先生的那案牍上,他先喝了口茶,手里摩擦着惊堂木好久没有开口,他想了想,终于慢慢的开口了。
说距离此地千里远的地方有片湖,那湖方圆几百里,湖中有游船,青荷,几乎放眼望去算是漫水的青荷与粉艳的荷花,亭台阁交错的建在浅水上,算是一赏景妙处,有少年少女悄悄地在这儿幽会,不知道成了多少段佳话。
“最重要的是可以看姑娘。”
“游船上各种姑娘,会唱歌的姑娘,会跳舞的姑娘,吟诗风雅的姑娘,夜晚穿着薄纱的姑娘…”
聊到姑娘,燕子楼里面为数不多的散客终于打消了几分昏昏的睡意。
开始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长安城第一才女,或者说第一名妓就在那儿。
安巧儿。
每到夜晚伴着游船的大红灯笼,穿着杏黄长裙,腰束碧玉白带,三千青丝垂落在腰间的安巧儿毫不在意的像人们展现她倾国倾城的仙姿美态,小巧却丰满的红唇让多少贵人才子想一亲芳泽。
她只是跪坐在船头,偶尔伸着懒腰,欣长纤细的体态,偶尔有风吹过袖口大衣衫,景色美不胜收。
这书生讲女子,光凭口述便叫人浮想联翩,从此书生就像这酒楼慢慢热火的生意一般,名声渐渐传了出去。
书生讲书的第一日,渭南烟花红楼地,便不知进出了多少腿软的汉子。
…
…
小镇上,仅有的风月场所花红楼墙角边,蹲着一个胖胖少年,那少年名叫沈怀山,此时他一对滴溜直转的双眼不停地眨巴,看他脸色通红,便知道其肯定听懂了二楼不断传来的吱-呀声代表的隐晦意思。
沈怀山紧了紧腰间的布条,原本跟陆家那怂货儿约好,今儿说什么也不偷听花红楼的墙角了,要真真正正地做回男人。
可那家伙却临阵脱逃了。
于是只剩下胖胖少年苦着脸,蹲在墙角一脸纠结。
最后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想着自己枕头边的瓦罐里,还没装满的银钱——那可都是以后娶媳妇的本钱。
陆年儿逃了,没了舍得花钱的冤大头,自己做真男人的实际行动,只好往后推推了…
路过燕子醉酒楼时,身材有些高大的沈怀山在这里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只是小心地扒着门板,正聚精会神地听着门内传来的声音。
沈怀山压低身形,蹑手蹑脚着走了过去,他来到那个身影边上,小声地问:“丁哥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被称呼为丁哥儿的少年也没回头,只是以一根手指贴在嘴唇上,对着沈怀山说:
“嘘,认真听。”
本来没能在花红楼得偿所愿的高大少年,此时刚好听到京都第一才女安巧儿,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酒楼内不断传出地声音吸引了。
替代了说书先生的白发书生,讲完了美人开始讲美酒,讲完了美酒便开始说一些大地方的奇异故事。
这书生一讲就是一个时辰,随着醒木重重拍下,众人才从一段段故事中醒来。
喝彩声不断。
沈怀山此时也被震惊到,同时心中无比庆幸陆家那怂货儿临阵脱逃了。
“丁哥儿,如果能讨到那样的女子做媳妇儿…当真是…”只是想着脸上便黑红一片的沈怀山,表情害羞。
被高大少年唤做丁哥儿的少年,本名丁前溪,当他再次听到安巧儿这个名字时,一向冷静的少年脸上,忍不住地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有几分痛苦,几分追忆,最后才是满满的好奇跟疑惑?
痛苦地是,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如同那柄直插胸口的利剑,即使不去触碰,也疼痛一片。
追忆地是,其实他见过书生口中说的,那个仿佛天上仙子偶然落入人间的美妙身姿。
好奇地是,这个书生,自己与他相隔十年,终于又见面了…
少年转身小跑着远离了酒楼,还是没能强忍住泪水,豆大的泪珠不断掉下来。
紧跟着丁前溪的胖胖少年看到这个场景,有些慌乱。
“没事的,我只是…高兴的。”
丁前溪攥着拳头的双手,紧紧握着。
他不断用袖子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抽泣道:“安巧儿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以后…一定要…娶她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