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2-03-10 23:51:35
帝星陨落,摘星功成!隐于人后在商道覆手翻云,刀斩相孙进书院兴风作浪;探南诏,赴范阳,御长安,定马嵬,遮江南,守淮北。一朝渔阳鼙鼓起,烽火下西京,苍生累此数年劫,“我欲摘星。”“摘什么玩意?”张小敬问道。秦川刀指兴庆宫,笑了笑:“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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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未知地,生死悬于一线。
秦川扑倒在地,右腿火灼般刺痛,手止不住地打颤。
嗖嗖声不绝于耳,有的甚至就贴着自己头皮掠过,钉入身前的树干。
这特么是箭?
他摸完确认这一事实后,抖得更加厉害。
前世自己不过是个新兵蛋子,哪碰到过这阵势?
他试着抻了下腿,还好,只是皮外伤。
等箭声稍缓,秦川小心翼翼爬起身,深吸口气,向四周看去。
这是个什么地啊?
周围漆黑不见五指,灌木一人多高,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约听到身后有动静不断逼近。
“贼子就在这附近,千万别让他跑了!”
秦川一听,本快平复的心,又砰砰跳了起来。
贼子?难不成是来抓我的?
这万一被逮到,自己可是百口莫辩。
他侧耳凝听,发现四点方向、六点、八点,正有三拨人呈合围之势朝这摸了过来。
不止!
林外竟然还有密集的马蹄声来往梭巡。
秦川拧起眉,心说这身体前主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引来如此大阵仗!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摆脱追兵,可丛林地形,敌暗我明,对方还有远程火力投射。
如果贸然奔逃,风险实在太大,但他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更稳妥的法子。
只能赌一把了!
再次确认敌人方位后,他连扯带拽先脱去外袍,这一身白太过扎眼。
旋即将袍摆罩在箭杆上用力撕扯,营造出受伤逃亡的假象。
一切布置完,他轻手轻脚藏到左后方一棵树下。
身后好像啷当着什么东西?
秦川背过手使劲扽了两下,刚拿到手,就听沙沙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他来不及细看匆忙把东西放进怀里,双手赶紧抱住树根,蹲下缩成一团。
被发现了?不应该啊!
他心里正琢磨,突然,有东西迎面抽了过来,看触感像是片布料。
可下一秒,就有尖锐的金属从自己唇上快速滑过,血腥的铁锈味稍纵即逝,他还没察觉到疼,血已流到嘴边。
秦川大气都不敢出,满眼错愕看着一个黑衣蒙面人与自己擦身而过,径直奔向他刚才藏身之处。
更深露重,凉风拂过,四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汗珠从他额头不断滚落,这赌成了叫金蝉脱壳,要是输了,那可就是瓮中捉……
就在这时,前方响起两声竹哨,接着有人喊道:“贼子受伤跑了!快追!”
话音刚落,周遭的动向也随之一变,渐行渐远。
过了半晌,林中重归寂静,秦川顾不上疼,迅速撕下衣裳一角蒙面系在脑后,这才来得及回味刚才那惊险的一幕。
幞头!横刀!
自己竟是穿越到了唐朝!
纵然身陷死地前途未卜,可秦川眼里却绽出一道极亮的光芒,心底燃起旺盛的求生欲。
之前他只是不想死,现在却有了必须活着的理由。
这,可是大唐!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
“狗奴!”
幽暗的密林一声低吼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秦川吓得一哆嗦,刚要往起站,就觉身后一股大力袭来,接着脑门就咣当一下撞到了树上,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卧……”他刚骂了半句,一柄铜锤已戳在额间。
头顶突然多了个人,恶狠狠斥道:“还不快追!”
冷不丁被这么一吓,秦川反应有些迟钝。
那人俯身正要细看,就见一道黑影快步上前,抽出火折子刚吹了口气,就被那……三角眼一脚踹翻:“瓜皮!这特么什么地儿?着起火来我们往哪跑?”
光亮一闪而过,秦川不仅看清那人长相,还倒吸口凉气。
这些人幞头黑衣皆蒙面,手持横刀,腰里别着手弩匣,光看打扮就知道惹不起。
他忙不迭爬起欠了欠身,不等那厮作势再踢就赶紧快步离去。
跑开数十步远,秦川仍心有余悸。
从之前弩箭的密度就可得出,追兵断不会只有方才那几人。
可自己不但忽略了这点,竟还被摸到了身边都毫无察觉,要是总靠侥幸勉强过关,那离死可就不远了。
现在只是因为天黑看不清,那群人误把自己当成他们一伙的。
可越往前走林草愈加稀疏,一旦天亮,自己就完蛋了!
秦川脑门上的汗,不断滴落到眼中,又酸又涩。
借着擦汗他不时回身偷瞄,发现那队人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压根没有脱离视线的机会。
之前他检查过,身后那东西就是一把样式普通的横刀。
用这玩意去跟装备精良的那队人火拼?下场一定极惨。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过不多时,林子边缘依稀可见,他刚要往外走,蓦地脚下一滞。
但见一条土路横在林间,宽约数丈,还有几个黑衣人携刀守在此处,看模样,像是最开始那三拨人。
进退两难之时,秦川心念急转,只有让前后两批人都误以为自己是对方的人,才可能会觅得一线生机。
想通此节,他大胆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几人看他来得理直气壮,倒也没另生事端,扫来几眼便又继续聊道。
“这都尉原名封五,边将出身,狡诈悍勇人称疯狗,被太守收为义子后,反手就灭了太守一家六口,若不是替他斩草除根,我们哥几个又何必跑这来吹西北风……”
太守?贼子?斩……我除根?
秦川心里正嘀咕,一时没听到下文,抬头才看到那人小跑迎向身后,叉手对刚出林子的三角眼作礼道:“贼子中箭怕是跑不远,王、李二人已入林中追击,某等特在此接引都尉。”
就见封五用锤子顶开那人骂道:“废物!人若是跑了,就销了你们编户,通通发往安西为奴!”
说完他把一对铜锤交置于颈后,没好气喝了声:“追!”
此时天边已露鱼肚白,秦川留意到这些人装束并不完全相同。
封五那队无论身上穿的还是手里拿的,做工明显要比身旁几人讲究得多,用料也更上乘。
再瞧自己这身打扮,也就颜色相近,这要捱到天亮,怕是一眼就会被人看穿。
所幸一番折腾过后,自己已混入其中,再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可以溜之大吉。
“慢着!”
秦川正悠闲地吊在队尾随众人入林,忽然一声暴喝传来,他踮起脚循声望去。
就见封五停在原地,伸出右臂拦住众人,继而取下双锤折身返回,走到自己身旁时阴恻恻道:“朔州调不良六人行侦缉事。”
“进去俩。”
“为何多了一个?”
众人大惊,刀尖急忙转向彼此上下不住打量,有机灵的当即摘下面巾,还有人从怀里扯出腰牌。
完蛋!这天还没亮就被发现了!
秦川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凛,折腾了这么久难道最后要白忙一场?
那可不行!
他右手抽刀,左手握着刀鞘点来点去,装模作样像是在清查人数,可脚下却缓缓向密林挪去。
三步,两步,一步之遥,就在他扭身刚要跑的当口。
嗡嗡——嗡嗡——
铜锤高速旋转的破空声?!
秦川暗道不好,急忙弯腰蹬地发力,堪堪避过了头顶那锤。
可还没等他跃起,一股剧烈而深入骨髓的疼痛猝然在后背炸开。
他双瞳紧缩,未及喊出声就被重重砸倒在地,腥甜瞬间上涌卡在喉咙处,稍一抽搐,就从鼻子嘴巴呛出一大滩血。
“倒是给爷跑啊!跑了特么一千多里地,最后不还得死在爷手里!”
秦川没工夫搭理封五,他试着爬起,却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集体搬了个家,身子摇晃了几下再次瘫倒在地。
砰!
秦川脸上又挨一脚,整个人斜飞出去,恍惚中还有点恶心,当他再睁眼时,就感觉右眼看东西明显比左眼少一半。
他咽了口血,心里发狠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就让老子死?”
“老子偏不信这个邪!”
秦川一把扯下面巾,强撑着眼皮向脱手那把刀挣扎爬去。
身子每动一下,都承受皮骨分离般的巨痛,待手指勾到刀时,身下竟蹚出一条血路。
他握紧刀柄,调整呼吸,缓缓偏过头,盯着封五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
这厮脸上挂着狞笑,毫不在意,也不废话,擎刀自右向左劈下,就像杀猪宰羊那般随意。
眼见刀刃凌厉将至,秦川却视若无睹,攥刀的指节有些泛红,稍微抖了一下就马上被遏止。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眼前的一切如画面逐帧定格,他目光紧锁,耐心等待那个最佳的时机。
就在行将被斩杀前那一刹,秦川动了!
满腔愤恨附着在刀柄倾泻而出,刀锋蓄势已久自下上撩直指封五喉间。
“去你……的!给老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