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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龙案

邓学文

短篇 / 短篇小说 · 19.8万字

更新时间:2020-04-21 18:38:07

讲述着五个青年之间的爱恨情仇与江湖上阴谋诡计

版权:起点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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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_楔子

天下第一人是谁,许多人想到的便是曹驸马。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驸马爷,甚至连边都不靠,他的名字就叫曹驸马。他的父亲希望儿子长大后能高中状元,然后再娶个公主。那样自己便是皇亲国戚,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他想多了,儿子根本就不是个读书的材料。武刀弄枪的到是有一套,而且还学什么象什么!这时曹老爷子便想到了儿子也许能当个武状元。当上武状元一样可以娶公主做驸马,于是他五岁时便请了个终南山的隐士敎儿子习武,一学便是十二年。

老爷子想着这下可以进京夺取武状元了,可人生就是如此,理想很遥远,现实很骨感。他甚至连京城都没有到,皇帝却莫名其妙的没了,更别提那些千娇百媚的公主了。

他个子高挑,风流倜傥。他的父亲碧云山庄的庄主曹君,家有良田千顷,买卖铺户遍布了整个辽东地区。他的岳父是天下第一剑萧瑞锋,虽然家里即没有土地,也没有买卖铺户。可辽东黑白两道的孝敬让他比亲家还富足,比亲家还有面子。他的妻子百花仙子是江湖第一美女萧云馨,一把剑也能搅动着江湖昏天地暗;他的大舅子是辽东第一镖局的大掌柜,凭着手中的一把护手钩,打遍辽东无敌手,再有父亲的金字招牌无往而不利。

膝下一儿一女,虽然还没成人,儿子都已出落着父亲的样子。八岁的女儿怎么看也是个美人坯子。这种人要不算是天下第一人还有谁能担当起这一称号。

今天刚刚过完三十岁的生日,从酒桌上一下来他便跑进了后院的一座厢房里。这有什么谁也不知道,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秘密根本就沒有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

有第一便有第二人,第二人是杨动。他根本就没有曹驸马那么运气,即没有富甲一方的爹;更没有称霸武林的岳父。别说是岳父了,他连个婆娘都没有。他也是而立之年,他也今天过生日。

第一人过生日是大摆宴席,宴请五湖四海的朋友。而他却是在弄堂最深处的一家小酒馆里,四壶烧刀子,一碟花生米还有一小碟卤豆腐干。

他的客人只有一个人,柳絮。

柳絮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三岁时杨动收养了她,十二年、整整十二年。柳絮已经变成了大姑娘,一个干净漂亮的大姑娘。

酒已经全部见了底,杨动根本就没有尽兴,可他一摸兜里的半吊钱。不能再喝了,他不能让妹妹饿着肚子,这可是明天与后天的生活费。

“杨动,是不是没有尽兴,今天哥们高兴,我敬你一壶酒。”秦四里撩外斜的从外边走了进来,他刚刚从碧云山庄喝寿酒回来。他知道今天也是这位天下第二人的生日,连忙从柜台里拎出了两壶酒,用力的往桌子上一蹲:“刚才曹驸马还问我你为什么不过去,他还要将你介绍给江湖朋友们。以后彼此有个照应生活还能够轻松一下。”

“是吗?那我可得谢谢他。”杨动说着拿起来了一壶酒,嘴对嘴的喝了一口。

“你小子就是不上道,人家辽东镖局子想请你去押镖,多好的买卖,干吗就不去哪?”秦四真的喝多了,他剩下的那一壶酒也被杨动包了园。

杨动酒足饭饱的回了家,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尽兴了。他家也在巷子里面,三间茅草屋两人一人一间,中间是个大厨房。厨房里一个装水的破水缸上面锔了几排巴锔子,二口漆黑的大锅边上也有了缺口。东屋是杨动住,一床行李已经露出棉花。柳絮那屋干净了许多,行李也是八成新,还有一块铜镜与几件半旧的衣服。

“死杨子,有活儿你干不干?”杨动刚要躺下,就听见马寡妇在外面鬼叫着。

“什么活?”人活着就得干活,不干活怎么生活?

马寡妇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人长的精精神神,一看到了杨动就挪不动了腿。她喜欢这个男人,这个精壮的小伙子能给人安全感。

“张老财明天要去乡下收租子,他想叫你给保镖。”马寡妇说着已经进了屋。

“当天能回来吗?”这是杨动的规矩,柳絮一个人在家他可不放心。

“放屁,当天不回我能给你介绍吗?半吊钱要干明早天一亮就到西城门口等着。”马寡妇说着狠狠的拍了下他的屁股:“我说,柳絮都十五了你总不能养她一辈子吧?人家张老财也跟我说很多次了,虽然是做小,总比跟你这有上顿没下顿的强多了。”

“你妹才去做小的哪!在以后这话别提了,要是有合适的你就留点心,没有拉倒。”杨动已经不高兴了,气极败坏的说到。

“看看看看又急了,我这不是为你好啊!这丫头你已经养了十几年了,难不成你长了歪歪心眼不成。”马寡妇说着已是满口的醋意。

“别他妈歪三拉四,没事就回去吧?”杨动已经不高兴,杨动要是不高兴了,就连萧瑞锋也懒得理他。

猴子,他姓孙,如果要是长了毛那便活生生的是个猴子。天香楼,抚远城的第一字号,能够在这里吃饭的非富即贵。猴子即没钱,也不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可他却常常在这里吃饭,而且一点便是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

他什么手艺也没有,只是会偷,无论你的钱藏的多么隐蔽他都会想方设法的给掏了出来。

今天早晨他在牡丹园门前转悠着,眼见到一生陌生人的兜囊里鼓鼓着。他只是跟那人一错肩便轻松的拿下了人家的口袋。

这当然要庆祝一下了,也是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这时他想起了杨动,许多天没有见到那个天下第二人了:“伙计、去玉林街那个胡同把杨动与柳絮叫来,就说猴子要死了。”

小伙计微微一笑,连忙跑了出去。借此机会猴子去茅厕把那个兜囊拿出来认真的清点着自己的胜利品:银票、金元宝,这是个什么东西,手镯,手镯怎么还黑漆漆的。不是金更不是银,他用嘴咬了一口凉凉的,玉吗?在看雕工,整个镯子的外形就象一条龙,但那绝对不是龙。

他本来想扔掉,可转念一想又揣进了怀中。他把兜囊扔进了粪坑中,又用粪舀子怼股了几下,才悠闲悠戓的从便所内走了出来。

天已经到了午时,杨动领着柳絮进了天香楼。

“你小子今天又发财了,怎么想起孝敬哥哥啦!”杨动拉着柳絮一坐下,便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猴子的肩头。然后一伸手拿起了烧鸡掰下了一只大腿递给了柳絮。

“妹子哥哥还有一样好东西送给你哪!”猴子说着由怀里掏出了那个黑漆漆的手镯,亲手戴在了柳絮的手腕上。

“什么呀!脏兮兮的。”柳絮刚要往下摘,却被杨动一把给按住了。

“戴着吧?别瞎了你猴哥的一片心。”

“就是吗?哥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赶天哥弄到了好东西再给你。”猴子喜欢柳絮的笑脸,打心里是那么的喜欢。

“死猴子是不是又干坏事了。”曹驸马一上楼便直奔着他们这桌而来。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要是有你那么个老子谁会做梁上的君子哪!怎么着坐下来弄两杯?”猴子连忙让着客。

“那必须的,我不看你也得看杨哥的面子吗!”曹驸马冲着杨动一抱拳:“那日怎么没赏光过去一块儿喝点儿,咱们几个可是从小一块儿光着屁股长大的好兄弟啊!”

“一样一样,我这个人见不得人多,总之是上不得台面儿。今天借着猴子酒补上,也不丢你的一片心。”杨树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

花子,并不是要饭的花子。花大财主的公子,所以叫花公子,叫白了自然叫花子。花子是牡丹园的常客,偶尔旳还做回“皇帝”。

他喜欢女人,最喜欢的便是荷花。荷花已经二十二岁了,可永运都象十六岁一样。尖细的嗓音,白嫩的皮肤自然还有那漂亮的脸蛋。若不是家中那可东狮吼,他绝对不会让荷花在这里一条玉臂千人枕,两片朱唇万客尝的苦熬着。二人恩爱了一番,花子怜爱的说:“我已经在朱帘胡同租了间房子,还买了个丫头。一会儿我就跟妈妈(老鸨子)谈将你赎出去。”

“真的,那也不惘我喜欢你一场!”荷说着已经感激的流出了眼泪。

“这事儿也不能走露了风声,当心那母老虎闹起来我也无计可施。”

“你现在已经无计可施了?”门一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胖娘们家凶神恶煞般的闯了进来:“你个挨千万的负心汉,家里婆娘娶了若干还跑这狐狸窝寻开心。今天老娘到要看看什么样的货色把你勾引的七魂出窍。”

这婆娘说着一伸手一巴掌将花子打翻在地,张牙舞爪的向着荷花的脸上抓去。

花子一见大事儿不好,嗖的一下由地上弹起,一伸手点住了婆娘的静止穴,拽下了床幔裹着她的身子抱起了荷花出冲出了妓院。

那婆娘虽然身子已经不能动弹了,可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恨不能将花子的祖宗十八代都挨个的问候了一番。

花子出了妓院才想起朱帘胡同不能去了,可去那里哪?亲戚家一定不行,那泼妇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的。杨动,他突然想起来了杨动,顿时向杨动家跑去。

杨动第一次喝这么好的酒,他的心情格外高兴。即便是明天早晨没有了米下锅他都不会去想。他一只手拎着半只烧鸡还有一个大大的酱肘子,一只手撘在了柳絮的肩头上。明天妹妹有吃的他就已经感到很满足了,明天,人为什么永远都有明天。杨动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扑哧一下乐出了声来。

胡同里漆黑一片,二个人看到了自家的屋子里竟然亮着灯。可他们一点儿都没有惊慌,贼,贼才不会去那里哪!大门永远都是开着的,即便里面有个金山别人也不敢光顾。这是什么地方,天下第二人的家。抚远城天下第二人的家没有人敢进的?

这回杨动终于想错了,真的有人进了这里,而且还是两个人。男的自然是花子,女人是荷花。而且花子已经把所的一切都安排好了,荷花与花子一间,柳絮跟杨动一间。他俩的行李都变成了新的,柳絮那床行李被花子给扔到了杨动的房间。

“喂!你们怎么才回来,我们都要关灯睡觉了。”花子说着一看杨动手里拎着烧鸡与肘子,一把夺了过去:“有鸡有肉的为什么不带点酒回来,真是扫兴。”

说着他真去关上了门,与荷花俩人啃着烧鸡吃着肘子还不时的传出二人嬉笑与打闹声。

杨动看了看柳絮,柳絮看着杨动,二人只是苦笑了一下便进了东屋。

杨动本以为花子住一宿便离开了,可第二天来的人更多。有许许多多的瓦匠、木匠,他们在东西两面盖起了厢房。第三天又把正屋扒掉。五天后一座暂的小院便建了起来。这里有厨房、仓房,茅房、客厅、丫鬟仆人的房间。可旦旦没有杨动与柳絮的房间。

“杨动我俩是朋友吗?”花子仰着脸看着杨动,理直气壮的问。

“是。”杨动认真的回答着。

“朋友有难你是不是要帮忙?”

“是。”杨动摸了下自己的头。

“那么我现就有难,急需要你这个地方。你是不是应该搬出去?”

杨动真的搬走了,搬到了朱帘胡同,搬进了一个比那里更好的地方。

“花子给老娘我滚出来,别以为做缩头乌龟我就会放过你。你个挨千刀的、断子绝孙的畜生,今天老娘我就不走了,就在这里让你黑白也不得安生。”杨动刚住进来,花子的疯婆娘便撵了过来,一手啪啪啪的拍着门,一边高声叫骂着,再一次的将花子的所有亲人们问候了一遍。

杨动没有出去,因为里面有足够的粮食、肉还有酒。柳絮已经开始做饭了,肉香飘满了整座院子,当然也顺着门缝飘进了那婆娘的鼻子里。

骂声终于小了下来了,杨动也有些醉了。

柳絮是杨动的妹妹,她一生之中唯一的亲人。要不是马寡妇多言多语,自己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他收养的。每次想到这里她想着自己的父母,想最多的仍然是杨动。她已经不是孩子了,她总想着怎么报答杨动。她终于想到了一个最好的方法,那便是嫁给他。他已经三十岁了。三十岁的男人没成家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她也试图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杨动就象父亲、哥哥一样,似乎半点儿那个意思都没有。他越是那样,自己的一颗心更是小鹿乱撞。

外边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柳絮纵身上了厢房。外面什么人都没有,想必她要明天再来吧?

柳絮回了屋,看见杨动衣不解带的躺在床上。她连忙脱下了他的鞋,打一盆热水给他洗了脚。又脱下了他的外衣给盖上了被子。

花子这里准备的很充足,有菱花镜,胭脂水粉;还有一床暂新的被褥。

柳絮脱下了衣服才发现手腕上的镯子,猴子送给自己的镯子。她拿了下来冲着烛光看了半天,是玉石还是翡翠这些她根本就不懂。更看不懂那上面是什么图案?唯一的感觉就是只要一摘下来就有种空虚的感觉。她再一次戴上了那个镯子,闭上了眼睛。

宫阙,庄严肃穆的大殿仿佛就在空中,云雾缭绕之间五位仙子嬉戏追逐着,不时的传来了开心爽郎的笑声。

突然从宫殿之中走出一位身穿鹤厰手执佛尘鹤发童颜的老者,他佛尘一甩声音宏亮的说道:“请碧云公主进见!”

柳絮身披五彩霞衣,头戴宝石凤冠一步步由汉白玉的石阶向着宫殿之中款款而来。一进入大殿,只见里面金光闪闪、富丽堂皇。丹阙之上丈八条案之后龙樽上端坐着玉皇大帝。怎么,难道自己到了天廷,她再一次的揉揉眼睛。那里是什么玉皇大帝,那上面竟然盘坐着一个龙身人头的怪物。那五官眉似春山、眼如秋水鼻直口方大耳垂轮。脸上白里透粉,粉中带白。就象一朵刚刚开发的粉莲,粉嫩油滑。一双手白净修长放在了条案之上,双目紧紧的盯着下面跪拜的柳絮:“你就是朕失散多年的碧云仙子?”

柳絮当即愣在了当场,什么?我是仙子,还是那怪物的女儿:“你说什么,我是你女儿,胡说八道,我乃是民间的柳絮,杨动的亲妹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不是我的女儿,那么为什么我的传国之宝螭龙手镯会在你的手上。”

“螭龙手镯,”柳絮仔细一看自己的手镯,然后一扬手:“你说的是这个吗?这本是猴子送给我的。”

“胡说,你一生下来便手戴手镯出生的,这也是我们家族里共有的一个特点。不信的话你就摘下来试试,看是不是长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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