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0-02-16 12:31:19
高中生严峻因家庭变故转回老家县城就读的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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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中考考歪了是什么待遇吗?答应好的电脑旅游统统宕机,手机也变成了二手,还是老爸淘汰下来的二手机。
每天早睡早起是常态,买菜洗衣做饭做家务是必修功课,最后,连做家务都变成了奢望。从城市到农村己不是纸上那寸点距离,直接就变成了现实。
等严峻回过来神时,已经坐在去往乡村的颠簸小路上,载客的小面的逼仄阴暗,呼噜声,聊天打屁声掺杂着刺鼻的烟味不断挑战人类的承受能力。
他欲哭无泪,不,连哭的机会都不曾有!
外婆住在一个边远的小县城里,虽然乡村建设得如火如荼,虽然那年代悠远的小县城也开辟了新的城区,但如许多守旧的老人一样,外婆仍就难以舍弃陪伴她从年少到年迈的那套老旧房子。
穿过月弯型的拱桥,黄汤汤的河水围绕着破败的旧城区,混浊如饱经岁月的暗眸。严峻强忍着车内又臭闷的污浊空气,试图在人肩逢隙里寻着一点微弱的光明。
可是那趴在古老护堤坡上不知多少千年的厚重青苔,伴随着半死不活裸露在浅水岸上古老根系,除了荒凉还是荒芜。
严峻惨测测的想起了一首古诗词:枯藤老树昏鸦!
几声应景的不知名的黑色鸟-雀掠过老树的根系,小面的的屁-股突然狂暴的蹦跳几下,车上的乘客猝不及防,有人额头撞在前座椅的背上,有人屁-股数度弹起又重重的砸落座椅内。
搓着发麻的椎骨,揉着撞出肉包的额头,众乘客无不在第一时间发出了怒吼声。
“这急刹车有点技术含量没有?”严峻揉着额头暗骂一句:“驾驶证是买来的吧?”
面的司机面对各种责骂毫不在意,他照旧习惯性的吐了一口唾沫,喊了一句:双桥到了,有下车的给我麻溜的下车。
把该下车的赶下车后,面的司机迫不及待的一踩油门,小面的风骚的摇摆几下屁-股吭哧吭哧的向前开。
掸了一身一脸土的严峻呼出一口气,对着严一山的小跟班说道:“你可以走了,回去向严一山复命吧。”
小覃左右张望,尘土飞扬的土路上了无人烟,说好的严峻外婆的哥哥-严峻应该顺着外婆那辈称呼外舅公的老太爷根本不见踪影,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严总的指示是务必要把严峻安全的交到外舅公手中,他必须严格执行!
“你这是怕我会偷偷坐车回城的节奏?”严峻对他的不信任,感觉很不爽。
小覃干笑两声,心里默默的举起双手爪并双脚爪表示赞同,就严峻那种尿性,一百三十分的有这种可能。
可是面对着上司的小少爷,他不能够直白的表露自已的鄙夷,于是他面带阴险的笑容,格式话的找借口道:“小峻,你看这里地头偏僻山道又复杂,我怕你迷路失踪被人拐走。”
“呵呵,”严峻呵呵两声:“你是要等着向舅老太爷卖好吧?”
小覃脸色一变,他知道严峻这小子一惯嘴欠,得理不得理嘴上都不肯饶人,他装做没听见,手搭凉棚假装东张西望。
“老太爷也许便秘了,”严峻拉起他的行李箱。
“臭小子,”脚下传来愤怒的声音。
小覃吓了一跳,低头望下田垄,一个老头蹲在垄垫上,一身蓝衣飘飘,手中烟杆的顶端跳动着星点的火花。小覃一脸尬尴,这老太爷在干嘛呢?不会正在做严峻所说的不可描诉的事情吧?
严峻哈哈大笑,老人家嘛,这种事不是很正常的吗?他嘬起嘴唇嘘嘘两声。
“你这个败家的蠢娃,”老头把烟锅嗑在地上灭火,然后站起身来三两步跳上路基,背着双手慢悠悠的向俩城里人走去。
小覃诧然,这老头七十有余,身略微胖,身手敏捷得实在令人惊讶。
“我在抓地拐呢,”老头一双绿豆小眼上下打量着严峻:“你就是严峻?”
“嗯,有问题吗?”严峻玩世不恭的反问一句。
“瘦得麻杆一样,谁得空拐走你?拐回去做撑衣杆吗?”老头万分嫌弃的说着。
“你这个。。。。”莆一见面,严峻就被他怼得极度无语。
他太瘦,个子又高,后颈骨突兀得角度吓人,使得身子不能承重的向前弯曲,T恤衫袖下裸露的细小的胳膊骨节嶙峋,垄垫上的大风一刮,身子开始随风摇摆。
小覃忍住笑意,急行上前几步,伸出手去热情招呼:“是舅老太爷吧?”
老外舅公把烟杆插到后腰带上,腾出一只手来和小覃轻轻握了一下,道:“你回去跟豆花讲,人我接到了。”
“啊。。。啊。”小覃茫然地点头。
“豆花,严太太的小名,”严峻在一旁补充一句。
小覃:“哦。”
他约莫也是猜到正想说话,老太爷已经绕过他向前走去,严峻急忙拉着行李箱跟着他走,小覃呆呆的望着他们,一时不知所措。
严峻跟行几步,回头望了一眼正在风中凌乱的可怜小跟班,兴灾乐祸的笑喊道:“你得等到车,面的可不是公交车,一天也没几趟,你要是等不到的话,今晚就得呆在野地里过夜了。”
想到那情景,严峻开心死了。
小覃真想冲他竖起中指,他忍了忍,打电话向严总请示,得到肯定答复后,冲着严峻的背影腹诽一句:小子哎,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已吧!
外舅公虽老却步履急健走得飞快,严峻差点跟不上,他有点一路小跑的跟随状态。
喘着粗气,眼晴却不闲着,紧紧盯住外舅公背着的手,指间拧着一串类似癞蛤蟆的小动物,手指头般大小,灰朴朴的很是丑陋。他好奇的问道:“外舅公,你拿的是什么呀?”
“地拐?”
“呃,这是干嘛的?”
“我孙子病了,抓点地拐来煮瘦猪肉给他吃。”
“卧-草,吃的?”看着跟随外舅公走动不停跳动的那串迷你版蛤蟆丑八怪,严峻强咽一口唾沫,这玩意竟然是吃的?
“等下留一半,让你外婆煮点给你补补。”外舅公的话把严峻惊着了,他急忙摇头道:“不。。。不用麻烦您老了。”
“看你瘦成什么样,真不知道豆花怎么养娃的。”
外舅公又开启嫌弃的模式唠叨,严峻不敢吭声,看这老太爷貌似脾气不太好的亚子,严峻决定先应付的凑合着,日后尽量远离之。
四周悄静,了无人烟,唯有一望无际的绿色禾秧,但映在严峻的眼中是黑暗的,他低头跟着老头身后走行,两人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