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0-05-16 07:55:20
华夏破碎,大族霸占江南,高门显第据皇朝国器为私用。异族统治北方,痛苦的民族融合带来了历史的新出路。徐谦在一个个契机下控制了异族的朝政,华夏的统一似乎提前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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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武气喘吁吁地跑到正院,看见管家正悠悠地坐在树下抽着旱烟。
饭后一袋烟,快活似神仙,此时刚好用完晚膳,是管家每日最惬意的时刻。
春武跑到管家面前,大喊一声:“管家、管家,徐拆拆......不、少爷醒了!”
管家正神游太虚之外,根本没有发现有人接近,突然的喊声惊得他猛呛一口旱烟,弯腰开始一串撕心裂肺地咳嗽,不久他就满面通红,老泪纵横,待到气息稍微平复,他拿起烟管朝春武头上连敲三下。
“你个傻小子,咋咋唬唬的,想呛死老子吗!”
春武疼得龇牙咧嘴,摸着头依然大声道:“管家,少爷醒了,快去报告老爷夫人!”
少爷十几天昏迷不醒,老爷夫人都快急疯了,嘱咐他一旦少爷醒来就立马告知他们。
少爷和他一起从小长大,把他当兄弟般看待,这十几天他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现在少爷醒来了,他感觉非常兴奋,什么疼痛都顾不得了。
管家这才明白徐春武的话,急忙问道:“什么?徐拆拆,不,少爷醒了......我靠,徐拆拆也是你喊的!?”
徐拆拆是少爷徐谦的浑名,背地里大家都这么叫他。
少爷从懂事起就开始了他拆除一切的征程,先是大人们送的拨浪鼓、木马,稍大一些就开始拆除屋内的一切家具。
一般说来,男孩子喜欢动手拆东西是天性,到一定的年龄就会被其他爱好转移,可是徐谦的在这方面的天性上却越走越远,他后来逐渐瞄上了夫人的各种首饰、老爷的古董字画,于是乎夫人的凤冠变成一堆竹木珠布,老爷的精美花瓶变成一堆瓷片,钟繇的真迹变成了一堆废纸条。
夫人和老爷有三子一女,最是疼爱小儿子徐谦,因此没有过分责怪他拆毁他们的心爱之物,不过他们把所有值钱的好看的东西都放进一间屋子,加了十把大锁和两个家丁看护。
徐谦手痒难耐,把目标转向了府里的下人,只要谁有点奇形怪状的东西,一不小心,必遭徐谦毒手,府里人人自危,绞尽脑汁藏匿东西。
管家曾经有个桃木烟斗,斗身雕刻奇异花纹,烟丝点燃飘出一股桃花香味,管家爱不释手,爱他堪比夫人,在一次被徐谦看上“借去”研究之后,烟斗便“尘归尘、土归土”,粉身碎骨了。
管家心碎了月余,少爷是主人,他只能把愁苦往肚里咽。
老爷见他整日愁眉不展,得知实情后特意去京城让人带来一根镶玉的陪给他,他才感觉释怀,不过他平日里只使用一根普通的烟斗,他怕少爷再看见“借去”,那就.......
直到十几天前少爷被老爷打晕之后他才敢拿出来抽上一抽,因此此刻听见说少爷醒了,他急忙之间想得是先把烟斗藏起来。
他心里虽然极度认同“徐拆拆”这个浑名,明面上,他身为管家,是不许任何人对主人不敬,所以他呵斥了徐春武。
徐春武摸着脑袋:“大家背地里都这么叫,我有时当着少爷的面这么叫,他还挺开心……”
大家背地里叫叫,这小子居然当面叫,真是傻得可爱,管家心道。
少爷知道春武性子耿直到犯傻,所以不介意,若是换做其他人,少爷未必就开心了,不过,少爷这么热衷于拆拆,也许他对这个浑名真喜欢也说不定。
管家突然心里一阵懊恼,要是自己也是傻傻的就好,那样就可以当面喊几句“徐拆拆”、“徐拆拆”,想想心里就爽。
他拿起烟管突然又敲向春武的脑袋,心里盘算着可以边敲边喊几声“徐拆拆”,没想到此时春武的动作和他的傻劲相反,闪电般的地躲到了一边,不满道:“管家您别敲了,把我敲死了谁伺候少爷!”
春武脑子看起来傻乎乎,身手却很敏捷。他陪伴徐谦一起从小练习骑马射箭,现在的能力已经不下于一名优秀的战士。
其时正处东晋初年,羯胡建立的后赵与东晋以淮水为界对峙,在两国交界处,因为频繁的战争,人口死亡迁徙严重,留下的民众和北方来的流民聚居成堡自卫,徐谦父亲徐云建立的飞云堡也是其中之一。
堡有时候也称为坞,堡坞既要防备胡人,又要防备他堡、流民、强盗甚至官军,都有自己的常规武装在,堡中的男子都是半民半兵,军事训练是必备的项目,作为堡主之子的徐谦更是接受了严格的训练,而作为他的侍从也要陪练。
“躲得挺快啊兔崽子!你秋武就这样容易被敲死?也是,看你瘦不拉叽的,你家的食物都给春武和夏武吃光了吧!”
秋武身体虽不肥壮,也算结实,和瘦不拉叽相去甚远,管家如此之说,是在嘲讽他的两个哥哥。
秋武有两个哥哥,大哥春武,二哥夏武,还有一个弟弟冬武。春武、夏武是老爷的侍卫,身体粗壮,力大如牛,平日里横行府中,无人敢惹,两人特别喜欢就算管家也得忍让三分。
“哥哥们吃得不多呀……”
哥哥们明明不太在家里吃饭,管家怎么这样说呢,他不明白。
管家心道:“你那两个哥哥坏坯子,哪里需要在家里吃,府里哪个下人吃的东西没被抢过?少爷的东西他们不敢抢,就趁着训练的时候欺负他”
管家道:“你回去问问你俩哥哥吧……可怜啊,就冲你俩哥哥,你迟早也要被少爷大卸八块!”
秋武不明白哥哥和少爷要大卸八块自己有什么关系,却想到了少爷最近的表现,不禁皱起眉头。
自从府里所有人想尽办法将东西藏起来后,少爷见府里无趣,便带着他一起外出,挖山掘地,寻找奇异的植物怪石,然后搬回来堆在房间,一段时间下来,足足堆了一大屋子。
再后来,少爷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挖到一个古墓,从里面发现了许多陪葬的器皿古书,潜心研究一番后,他感觉收获颇丰,从此对古墓产生了兴趣,开始到处寻找,结果几次挖错了别人祖坟,甚至挖了人家的新坟。
有些穷人死后没有棺材,尸体草草包裹,少爷便研究起死人,解剖尸体,翻查医术,如痴如醉。
周围的人家纷纷派人守护坟墓,徐谦没有了死人,而对人体仍然许多无法理解之处,就开始时不时对着活人发呆,看得府里上下人人心惊肉跳。
终于挖人祖坟解剖尸体的事被人捅到了老爷那里。这些事情这性质太恶劣了,老爷不得不花重金抚慰对方,然后将少爷打得昏死过去。
现在少爷醒了,会不会开始拆活人呢?而自己离得最近,会不会最先被大卸八块呢!
春武忧心忡忡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管家听了心中暗暗好笑,少爷再怎么胡来也不至于杀了活人来解剖吧?他趁春武分心之时又敲了他两下脑袋,然后迈着大步走向正屋,留下春武一人摸着脑袋不知所措。
管家边走边想:“等会儿告诉老爷夫人之后就立即去把镶玉烟斗藏好......唉,才过了十几天好日子。”
他一脸沮丧地走近正房,忽然想起少爷醒来应该是喜事,于是将脸一抹,强自换上一副惊喜的表情,大叫着跑进去:“老爷!夫人!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徐云和萧翠赶到徐谦房中之时,见他们的宝贝儿子已经起来坐在桌边,手握茶杯,只是眼神看上去非常呆滞,见到他们之后仍然坐着一动不动。
按规矩子女见到自己的双亲要起身问候,徐谦的反常举动让两人面面相觑。
秋武就站在一边,嗫嚅道:“少爷醒来后就一直这样......”
夫人心疼地上前抱着他的头,对着徐云哭泣道:“老爷,你把谦儿打傻了!”
徐云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甩甩袖子道:“不孝之子,害人精,傻了更好!”
他心中其实也是懊悔下手太重,只是他一向要面子,脾气倔强,要当面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是无论如何拉不下这张脸。
眼神呆滞的徐谦一点也没变傻,他内心思绪奔腾,自从他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那一刻起,他就决定暂时装傻,慢慢适应现在的身份。
另外一个徐谦的记忆仍然存在于这具身体之中,他对这位徐拆拆的壮举只有一个字的评价:好!
他本人就是一个兵痞,好动,爱惹事,凭他的本事,规规矩矩,早就当队长了,现实情况是新兵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仍然是个大头兵。
领导曾经这样评价他:和平年代你就是祸害,战争年代你可以做到将军!
现在这具身体所有的地位和所处的时代,似乎是要他成为将军的节奏呀,哈哈哈!
他心里得意地笑起来,嘴角露出了笑容。秋武一直盯着他,见他发笑,开心喊道:“少爷笑了,少爷笑了!”
萧翠和徐云一看,真的笑了,只是笑起来看上去显得更傻,比春武还要傻。
“父亲、母亲,我没事,就是头脑还有些发胀。”
徐谦终于开口说话了,萧翠惊喜地搂紧他的脖子。徐云哼了一声,心里却为之一松,他朝春武说道:“吩咐厨房多准备一些好菜给这不孝子......还有你以后看牢他,别让他出去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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