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09-28 23:58:54
秦为极爵,鳯出北崖。是义不容辞的热血,是百战余生的无悔。用一本书勾画一个烈烈雄风,慷慨义烈的大明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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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崇祯十七年。
三秦大地上,初升的太阳依旧照耀着这方天地,关中道有一个四字词语是形容一个地方的,周山至水,在这个有着儒雅名字的小县城,有一座土城,叫做北崖堡。
一个普通的早上,又如往常一样,一个青衣少年坐在村南小庙外的青石上。
“回不去了吗?”
“三年了,如果是做梦,我也该醒了吧。”
他看着身后的家乡,熟悉中透着陌生,即使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
小村位于秦岭山下三十里,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座小土城。
始建于万历年间,是袁凌鳯的爷爷主持修建的,用于防御土匪保护村民所建。
但是保护了一方生众,却没保住自己的性命。
一生的文华,毁于一封李自成的征辟,一辈子清贵的老人只能用绝食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无愧于那一年的进士及第,也无愧于这个帝国。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已经三年了,袁凌鳯已经差不多忘了自己原先的名字。
说这个地方陌生,因为他本就不是袁凌鳯。
上一世,应该是原来的他叫做袁慕公,自己的父亲希望儿子可以出人头地重现祖上荣光。
说熟悉,小村南边的秦岭山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小土城的东门还是那般高,但他再也不是那个他了。
小的时候总听父亲吹牛,说自己的祖上官有多大,恩赐有多大。
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才知道父亲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随着这一世祖父的离去消失了。
上一世他只是袁氏家族里面一个普通的特殊人,因为他是还算是家谱里面的人。
而这一世作为袁氏这一房的嫡子嫡孙的自己,来到这时代能做什么。
姑且说是上一世吧,自己因为分手想要借酒消愁,回到寝室看着电脑没关,去关电脑。
酒劲上来了,头一懵,就醉倒在笔记本电脑上,无意识的挥手打翻了室友好心给自己倒的热水。
没想到水流到自己的电脑上,电脑短路,自己一觉醒来,从慕公变成凌鳯。
记忆里的她还是那么刻骨铭心,三年了,上一世的家人如何了,袁凌鳯不得而知。
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不知道姐姐和姐夫过的好不好,不知道大哥家的两个小侄女有没有长高,不知道爷爷是不是还是不听医嘱,抽着自己种的旱烟,不知道奶奶还会不会整天唠叨。
三年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十五岁了。
……
自从三年前自己的侄子知道父母遇到土匪,双双意外身亡,悲愤过度,晕了过去,一觉醒来,就不和任何人说话。
这三年自己的侄子不是坐在庙门口的槐树下的青石上看着南山发呆,就是闷在房中写字读书或者在练武场疯狂的练武。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的刺激太大了,凌鳯这样以后要怎么当好这一家之主,而他袁瑞怎么对的起意外去世的大哥大嫂。
想到这儿,袁瑞朝门口吩咐着下人:“小禾,去小庙找少爷回家”。
一个七八岁的小丫鬟乖巧的应了一声就往门外走。
临出门看到门口的黄狗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轻踢了一脚笑骂道:“懒狗,就知道睡觉,快起来,去找少爷。”黄狗抖了抖身上的懒肉随着丫鬟朝着南城门外的小庙而去。
“少爷,二爷吩咐让你早点回家”小丫鬟软糯的声音打断了袁凌鳯的沉思。
“回家,回家,我的家在哪里?这里?还是这里?”
“三年已过,从此世上再无慕公,只有袁凌鳯。”他起身从庙旁槐树下的大青石上下来。
摸了摸小丫鬟的头,用脚拨了拨一直冲着自己撒欢的黄狗,慢慢的走回家。
其实袁凌鳯这三年终于搞懂了很多事,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来的世界不一样。
历史已经改变了,问题不是出在这个穿越者身上,而是这个世界本就和上一世的世界压根就不一样。
第一,这个世界很大,人很多,至少读过的所有书都告诉他,“天有极,不可达”。
至于人多?北崖村一万多人,可只算是一个小村子。而上一世的那个改名的北崖村五千人就被当做一个人口极多的村子。
第二,明代没有火药?按照黑火药配方他也试过做火药,可是根本就不会爆炸。
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颠覆了他作为一个工科狗的所有认知。
第三,今年都崇祯十七年了,崇祯帝还没上吊,女真还没入关,李自成被河套的边骑横扫,不知所踪。
第四,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上天入地的修行者,顶多有点养生的道家手段,滋养内府,文人不仅读书也练武,气血强壮者可以活到一百多岁,至于长生,抱歉,始皇帝都没做到。
种种不同,只是他在书库中看到的三千藏书告诉他的,所以袁凌鳯得出来一个可怕的结论。
这个世界只与上一世的世界有五成相似。
而自己那一点浅薄的历史知识没有一点用处了。
三年没有说话,有坏处也有好处,让一个人突然变成了“哑巴”。是谁也接受不了的,但是袁凌鳯撑了过来。
没有变得暴虐无常,也没有变得懦弱无能。他知道自己还是一个正常人。
跟着小丫头,袁凌鳯一边走一边想该怎么告诉这个世界的二叔,自己可以说话了。
“凌鳯回来了,以后不要总去小庙了,有时间多练练武,有个好身体才能做你想做的事。”二叔袁瑞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不想自己的侄子继续这么下去。
“侄儿…明…白。”三年没有讲过话,袁凌鳯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些语言障碍。
可能是三年都没听到自己的侄子袁凌鳯说过话了,袁瑞还是和往常一样拉着自己的侄子去大堂吃饭。
走了几步后,袁瑞停滞住脚步,扭过头来对着自己的侄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凌鳯,你刚才是说话了吗?”
“是,二…叔。”袁凌鳯结巴道。
袁瑞这时候身体都带着一丝颤抖,“凌鳯,你再叫一声二叔。”
“二…叔”
“哈哈哈,列祖列宗在上,我侄子说话了。”袁瑞这时候已经几近疯狂了。
“二叔,我们…该…该吃…吃饭了”袁凌鳯看着眼前激动的二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这三年来,关中袁氏连失两位家主,虽然家族没有支离破碎,但是却被江南文阀连翻打压。
为官者左迁的左迁,丢官的更多,为将者,大多被派去边军各府战况最危险的战线上拼杀。或者丢到防线后面自生自灭。
三年来,关中袁氏失血太多了,已经可以看到衰亡的局面了。
就是因为关中袁氏的家主是个孩子,一个被吓傻的孩子,一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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